第四十一回 寿星笑纳乌龟绿帽 教案突发潘启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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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侍尧训斥道:“然后什么?老爷难道会乘人之危,巧取豪夺?启官是我的朋友!”
李侍尧叫李十四把师爷请来。李侍尧三言两语说广州惊爆教案。因情况不明,众人很少言及广州教案,七嘴八舌谈起福安教案。
刑名师爷蒋德华将话题引到判例上,福安教案与以往教案最大的不同,是开创了处决传教士的先例。康熙朝只是驱逐没有获得清廷印票的传教士,雍正朝严禁天主教,也仅仅是驱逐了事。乾隆十一年七月,乾隆将福建巡抚的奏折交军机处密议,几经争议,大学士拿出议复:“应令该抚将现获夷人概行送至澳门,定限勒令搭船回国。其从教男女,亦择其情罪重大,不可化诲者,按律究拟。”
福宁知府董启祚见到议复录副后,立即向巡抚周学健上条陈,声称只处罚教民而宽恕传教的红夷教士,不仅教民及乡邻不服,还会助长红夷教士传教的贼胆。“红夷教士从甲地驱逐澳门,不待呆满半年,又潜入乙地传教,泱泱华夏名教(孔教)将为邪教淹没矣。”周学健采纳了董启祚的条陈,夷籍教士和华籍教民一并治罪。乾隆接到周学健奏章,将判案交三法司核拟题复,乾隆下令将“白多禄着即处斩,华敬、施黄正国、德黄正国、费若用依拟应斩,郭惠人依拟应绞,俱着监候,秋后处决。”周学健收到上谕后,立即把董启祚召来省城,一道监斩传教士白多禄,其余四名传教士被判斩监候,关在福州臬司监狱。
乾隆十二年秋审,乾隆高抬贵手,大笔一挥,将四名传教士改为终身监禁。
董启祚上蹿下跳,频频出入将军府和督抚署,陈述斩草除根、以断后患的建议。乾隆十三年七月,乾隆下达口传密旨将华敬等四名夷犯秘密监毙。夷犯德黄正国被勒死,费若用被狱卒用石灰塞住口腔鼻腔窒息而死,华敬和施黄正国被绞死。为掩人耳目,福建督抚授意典狱仵作等人出具“夷犯病逝”的鉴书。一年后,一个在押的林姓教民逃往澳门,向主教禀报德黄正国等四名传教士的真正死因。
福安教案的彻查严处,致使福建以后再也没形成规模性的传教信教活动。然而,彻查严处教案是柄双刃剑,西洋传教士和贸易商把福建看成“令人恐惧、暗无天日的炼狱”。总督喀尔吉善和巡抚潘思榘在给乾隆的奏折中,分析福建邪教泛滥的原因时称:“闽省愚民多被引诱,缘地滨海洋,番舶往来,易于渐染。”福建官员一丝不苟执行防夷律条,到港的西洋商船受到更加严厉的盘查,一些随船贸易商被怀疑为传教士而禁止登岸。福建的外洋贸易元气大伤,鲜有洋船光顾。
奏章师爷赵光禄道:“福安教案有判例在先,董启祚是福安教案的大功臣,眼下广州教案,他肯定会效尤福安判例,大开杀戒。”
众师爷纷纷揣测谁会斩立决,谁会斩监候。
李侍尧沉着脸道:“这不是何人脑袋掉地的事情,事关广东外洋贸易兴衰。”
当时是四口通商,广东官员视对外通商为富省利民的机遇,福建官员却把机遇给糟蹋了。李侍尧很清楚福建疆吏的作为,他们不是看不到严禁的后果。由于台湾两度受到西夷(西班牙、荷兰)的入侵,更有郑氏集团割据台湾,与朝廷分庭抗礼。平台之后,康雍乾三朝君王仍把福建海疆视为大清江山的隐患。皇上督促得紧,福建疆吏只能顾此失彼,让金銮殿里的万岁爷放心。
李侍尧掏出怀表看:“过子夜正时了,列位先歇着吧,明日再议。”
子夜时,董启祚指挥捕快把案犯全部缉拿归案,除易经通、殷无恙、汉森、潘振承、潘有仁等五人,还有十二人收监,其中八人是同文夷馆的买办、知客、役头,另三人是同文行馆的总办、账房、采办。
董启祚打从来广东任臬司,从未像今夜这般兴奋。乾隆十二年,董启祚擢升汀漳龙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