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洪瑞索债再次受阻 麦克施计激怒总督
被打动。”
“不!”麦克当机立断,“不可照此翻译。没有态度强硬、措辞激烈的信,我们造也要造一封出来。”殷无恙瞠目结舌,瞪着海蓝色的眼睛问道:“为什么要这样?这会激怒总督,他们讨回债务的希望就会彻底破灭。”
麦克诡秘地笑道:“我就是这个目的,你记得弗雷特在澳门住冬时发的誓言吗?”殷无恙脑海里浮现出弗雷特嚣张的面容,他挥舞着手臂吼叫道:“我有一个想法,住冬期一过,我先上广州讨债,如果没有希望,我再去宁波外洋港,如果浙江真的封闭口岸,我就直接上北京当面向皇帝告状!”
殷无恙气呼呼道:“你这样做太卑鄙了,我不干!”
“你是本公司的通译,只有你懂中国文字。”
“我不能做昧良心的事。麦克米伦,请你饶过我。”
麦克狞笑道:“菲利浦,我得郑重其事忠告你,你不要忘了你的英王臣民的身份,为了帝国的最高利益,不干也得干!”
第二天下午,李侍尧从虎门视察回来。进浴室冲凉水澡,戈什哈禀报十三行主事商求见。李侍尧叫戈什哈带他们的上西花厅。
严济舟和潘振承刚坐下,听到外面一串嗒嗒的声响。李侍尧光脚踏着木屐,身穿白色的细绸衫裤走了进来。严济舟和潘振承急忙起身稽拜,李侍尧摆摆手道:“免了免了,我不讲规矩,你们也不必拘礼。”李侍尧脸带微笑,仍不失威严。严济舟和潘振承毕恭毕敬朝李侍尧拱手,坐了下来。
“说吧。”李侍尧言简意赅。
潘振承把海关加征五百两规礼银,以及李永标监督的态度简述一遍:“陋规杂费,不减反增。夷商不堪重负,怨声载道。一口通商本是广东口岸繁荣的极佳机遇,照这样下去,明年恐怕不会有一条洋船到港。”
李侍尧全神贯注听着,两道剑眉蹙起,几乎要拧成一团了。良久,李侍尧沉沉地叹一口气:“启官呀,你说的不无道理,然而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海关。杨应琚留下那么大的窟窿,去年填了一半,还有一半今年可望填平。你们和夷商漏个口风,说陋规杂费,明年可望大幅度降下来。”
严济舟小心翼翼道:“正如启官所说,夷商已对粤海关彻底失望了,有些话说得非常难听,本商都不知道如何能使他们信服。”
李侍尧道:“到明年陋规杂费降下来,不信服也得信服。眼下,督抚、海关、十三行,还有夷商,怎么都得熬到明年。好吧,没有别的事情,二位请告退。”
潘振承道:“李大人,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必须向您禀报。”
严济舟道:“是有关洪瑞五万鹰元货款被欠的事情。”严济舟把东方公主号的货款说成洪瑞个人的,其实魏宙才是东方贸易公司和东方公主号的代理人。严济舟心揣不可告人的隐秘——洪瑞是广东官员憎恨的人。
不过李侍尧没像巡抚托恩多那样,听到洪瑞的名气便暴跳如雷,他慢慢地饮了一口茶水,平淡地说道:“洪瑞货款的事情,本督有所耳闻。哎,这离氏父子,欠债不还,究竟是何故?”
潘振承道:“街谈巷语甚多,有一种说法,滋元行副办徐老四确实遇到劫匪,五万番银被洗劫一空;还一种说法,徐老四遭遇劫匪是离兆奎设的套,离兆奎存心吞没这笔东方公主号委托他购买茶叶的货款。”
李侍尧的鹰隼眼来回扫视二位主事商,仍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躲不是办法,离兆奎至少应该给十三行一个说法。本督听说,洪瑞来过好几趟黄埔,求你们十三行帮他催促银债。”
“洪瑞经手的巨额货款被欠,拖了五年多,严重损害十三行一贯良好的信誉,成为广东的外洋贸易繁荣的主要障碍。”潘振承说着起身朝李侍尧揖拜:“李大人,末商恭请您做出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