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狂儒翁皓酗酒闯关 笑逼巡抚跪拜草民
他千万不要做出违规的事情,弄得申办行帖前功尽弃。”藤桌上摆着新鲜莲子,严济舟剥了一粒扔进嘴里:“添裘、南生,你们也吃。明天倘若二位遇到潘振承,也把这个故事讲给他听。”
严济舟老奸巨猾,用反语正说的方式暗示章添裘和黎南生加害潘振承。章黎二人心领神悟,第二天在中国街的茶铺密谋。严知寅闯进来,要章黎二人不要插手,声称他可以一手搞定。
严知寅请行丁梁瓜仔上食舫饮酒,指使梁瓜仔夜里潜入广义行货栈,在潘振承的货中做手脚。“若事成,我保你一生衣食无忧,来我泰禾行做事,待遇是你做行丁的四五倍,年终还能分红。到那时,你就是人上人啦。”
严知寅开出非常优渥的条件,梁瓜仔既兴奋,又担忧,万一指控不成,就得承担诬陷的罪名。
“你放胆去做,出了事有我替你扛着。”严知寅把胸膛拍得嘭嘭响。
第二天上午,潘振承带两个伙计在广义行货栈清点货物。一队臬司捕快突然而入,衙胥指着潘振承:“把他拿下!”捕快一拥而上扭住潘振承。潘振承叫道:“你们为何抓我?”
“你犯有走私罪!”
两个捕快查看码成堆的麻袋,找出了暗夹珍珠粉的麻袋。衙胥叫道:“人赃俱获,带走!”
消息很快传到严济舟耳里,他把严知寅叫到办房,关上门,板着面孔质问道:“潘振承身陷牢狱,是你捣的鬼吧?”严知寅笑道:“这不好吗?只要臬司给他定罪,不管罪大罪小,他都换不成行帖,前功尽弃。”
果然是知寅干的,严济舟十分失望,前天晚上的暗示够明白了,知寅还是不听。严济舟看着父亲阴郁的表情,问道:“老爸是怕潘振承背景硬吧?”
“你做事不动脑子。”
严知寅喜滋滋道:“老爸,你说巧不巧,衙差当日抓人,翁皓当日带仆人乘船出远门。是我在码头亲眼所见。他的状元公学生庄有恭,在江苏做提督学政,翁皓说他要在苏州结庐而居,养老终生。”
“你这是侥幸,你栽赃是这之前的事。”严济舟仍为儿子的鲁莽担忧。
“孩儿现在倒有些怕杨应琚插一手,放过潘振承。”
严济舟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杨应琚不会为一个商人这般卖力,你没看到那天,虽然他当场在潘振承的申请文书上签字,却是给翁皓逼的。”
“那么,潘振承是在劫难逃了。”
严济舟暗露喜色,仍用训斥的口气道:“下不为例,以后做事要瞻前顾后,有风险的事千万不要沾!”严济舟看了看儿子疑虑的面色,“我缘何暗示章添裘、黎南生下手?他们出了事,我可以用行首的身份保他们;你是我的亲儿,我保你不成,还会坐连我。”
话说彩珠获准探监,低声啜泣,说她同振联去大坦洲寻找翁老,听洲上的鸭倌说,翁老出了远门,去了江苏看望他的状元弟子庄有恭。去求见杨抚台,杨小三传话,说主公有“三不准、四自律”,他不会干预臬司断案,相信臬司会秉律公断。
潘振承安慰彩珠,要彩珠跟振联讲,明日过堂,请数位珠宝商上臬司衙门听讼。彩珠担心振联请不动珠宝商,潘振承道:“振联几个妻妾珠光宝气,请几个珠宝商听讼,小菜一碟。”
翌日臬司过堂,巴铎像以往那样猛拍惊堂木:“带疑犯!”
皂隶押潘振承进了公堂,潘振承跪下叩拜。
“潘振承,你是二进宫了,本司也是升堂二审。”
“上次大人为草民匡正覆盆之冤,今次还望大人明鉴公断。”
“本司依律断案。”
巴铎把目光投向獐头鼠目,身着行丁服的梁瓜仔:“证人梁瓜仔,把前夜所见如实复述。”
梁瓜仔回话:“禀大人,小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