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书六章-1
舍生取义也。临难能挺身以赴,见利而不贪。即曾子之论君子:“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上四者兼备,人中之“杰”也。
夫欲为人之本,可无一焉。
立身不可不修道德,应事不可不具权谋。故成人之根本,上章所述之豪俊,不可不备其一也。才德难全,古今如是,故论求人之志。要知鲲化而后鹏飞,道德互为因果。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此士君子之所以不苟出处也。
贤人君子明于盛衰之道,通乎成败之数,审乎治乱之势,达乎去就之理。故潜居抱道,以待其时。若时至而行,则能极人里之位。得机而动,则能成绝代之功。
原文之“贤人君子”,乃言道德有成之人。此人应世之先,需洞彻历史之演变,而推未来之趋向,乃能明乎成败机微之算数。再盱衡当前主客之形,交变之势,于是用舍由心,行藏在手。虽如此,尚需契其时机,孟子云:“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磁基,不如待时。”故圣人不能违时,智谋不如当时,盖人不可与天争也。苟会心于此,自必泽及当代,名垂后世。
如其不遇,没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于后代。
承上文,如时势不得其机,要能甘于寂寞。故姜尚钩闲于渭水,诸葛抱膝于隆中,此待时也。时有至有不至,运有穷通。故希夷高卧华山,王通讲学河汾,皆谈泊以俟河清也。余如巢父、许由、严光、周党,皆惜身以自洁者也。故其道愈高,其见愈远,其行愈清,是以其名则愈为后世所重。
总简本章之旨,言君子之出而应世也,须才、德、学三者具备。胸襟、气度缺一不可,析之于下:
功名成于德业,事功应乎初心。《易》云:“举而措之天下谓之事业。”此圣贤之业也。然“浮名浮利浓于酒,几人肯向死前体”?救世救民乎?利己利家乎?是故存心不可不察,德行岂可不修。且老子有言:“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张良欲从赤松,李斯空怀黄犬。处世但求心安,成功何必在我?具如此德行,如此识度,始可言事功,盖论人以德为本。
才德难全,古今如是。才高者可与进取,流于宕逸。德厚者可使守成,偏于儒顺。故论人以才为用。然才德既是难全,故需以学和之,毋使偏颇。非学无以广知,无才不足寄命。既须鉴古达今,见微知渐。复须千手千眼,手段通天。故才学不可不具。三者既备,进可成事立功,匡时济世。退可安身立命,超凡人尘。用舍无尤,行藏合道。孔子云:“可谓成人也矣。”
绝嗜禁欲,所以除累。
嗜欲者,伤身、败德、破家、覆国之本。能绝嗜寡欲则反是。所以“人到无求品自高”,此修身之根本,富强之至道也。
例一:孝文帝,汉君。孝文继高祖为帝,临位二十三年,
宫室苑囿狗马服御,无所增益。尝欲作露台,以需费百金而罢。常衣锑衣,所幸慎夫人,令衣不得曳地,帏帐不得文绣。治霸陵皆以瓦器。减刑罚,出美人。是以海内殷富,兴于礼义。越代而武帝继统,乃得开疆以威四夷。
例二:刘秉忠,元人。刘秉忠性淡泊,年十七服官,寻弃去,隐武安山中为僧。后世祖召之,每以天地好生力赞于帝,所至全活不可胜计。后官至太保,参领中书省事,犹袖衣疏食,以天下为己任。
抑非捐恶,所以让过。
抑非捐恶,要在内讼以修德,所以无过。其外用必迁之于无形,所以远尤。
例一:曾参,战国鲁人。曾子日三省其身,抑非捐心传孔子道统。
余如宋、明诸大儒,莫不内守诚敬,外弃恶非。用明明德,以光教化。
例二:张飞,蜀汉人。刘备爱马超之才,以为平西将军,封都亭侯。超见先主待之厚阔,略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