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黑暗的故事(13)
,不然就激动地观看一队士兵伴着军乐列队走过,有时他会在图书馆待上一两个小时,不管拿到什么都如饥似渴地阅读,决意不去和长兄的手不释卷较劲。
与此同时,他学会了怎样和知书达理的年轻女子跳舞,怎样喝上几杯白兰地却依然不乏睿智,怎样在咖啡馆与人结识,怎样讨好小狗,为的是取悦女士。他在敖德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转悠,好几个民族的风格使这个港口城市带着浓烈的异国情调。他结识了各种各样的朋友,向女孩子献殷勤,做点小买卖有时也赢利,坐到咖啡馆的角落或者是公园的长凳上,拿出笔记本写首诗(四节,八韵),接着又开始转悠,在尚无电话的敖德萨,给热爱锡安协会领袖们做不计报酬的童仆——从阿哈德·哈阿姆那里拿来急件,送到门德勒·莫凯尔·塞佛里姆处,要么就是从门德勒·莫凯尔·塞佛里姆那里送到爱说俏皮话的比阿里克先生或者是门纳海姆·尤西施金生那里,或者是从尤西施金先生那里送到利连布鲁姆那里。当他在休息室或者大厅里等待答复时,反映热爱锡安运动精神的俄文诗便在他的心中涌起:耶路撒冷的街道,铺上了素玛瑙和水苍玉,雄鹰兀立在街道的每个角落,天空在头上闪烁着七重天的光彩。他甚至写致希伯来语言的爱情诗,赞美它的优美和乐感,阐明他永恒的信仰,但都是用俄语。(甚至后来他在耶路撒冷住了四十余年,爷爷也不能完全掌握希伯来语,直至临终之际,他讲的是打破各种韵律的个人希伯来语,在写希伯来语诗时犯可怕的错误。在他去世前不久,给我们寄到胡尔达基布兹的最后一张明信片上写道:“我非常亲爱的孙儿重孙儿们,我非常非常念你们。我非常非常你们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