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的女儿(四)
不少基督徒的血。但我杀的是仇人,不是客人。老子杀人,是在大道上,密林中,不是在屋子里,火炉边。老子杀人,使的是板斧和铁锤,从来不象长舌妇那样进谗言搞暗害。quot;
老头子坐不住了,转过身,口吐几个轻蔑的字眼:quot;破鼻子囚犯!……quot;
quot;你嘀咕什么?老不死的家伙!quot;赫罗普沙吼起来,quot;看老子也来撕破你的鼻子!等着!时候一到,上帝慈悲,也得让你尝尝烧红的铁钳的滋味……眼下你得小心,别惹得老子动手来揪掉你的胡子!quot;
quot;我的两位虎将!quot;普加乔夫庄严地发话了,quot;别吵了!要是奥伦堡那群恶狗在同一个绞架下面踢腿断气,那倒不错。不过,要是咱们的公狗互相咬起来,那就糟糕了。好了!你们讲和吧!quot;
赫罗普沙和别洛波罗多夫不吭声,互相怒目而视。我看到要赶快岔开话题了,否则,其结果对我会很不利。因此,我满脸堆笑,转脸对普加乔夫说:quot;啊!我差点忘记向你道谢了,多亏你送的那匹马和那件皮大衣,不然我就到不了城里,半路上早就冻死了。quot;
我的诡计果然奏效。普加乔夫快活起来。quot;以怨报怨,以德报德嘛!quot;他说,挤眉弄眼,quot;现在告诉我,希瓦卜林欺侮的那个姑娘,跟你有啥关系?莫不是你这后生有了恋情,是不是?嘿嘿!quot;
quot;她是我的未婚妻。quot;我回答,看到气氛变好,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quot;你的未婚妻!quot;普加乔夫大声说,quot;干吗不早说?好!我们来给你办喜事,痛痛快快喝顿喜酒!quot;说完,他转过脸对别洛波罗多夫说:quot;听着,大元帅!我跟这位大人是老朋友了。让我们坐下来吃顿晚饭。早晨比晚上头脑清醒。明日再看看,他的事该咋办。quot;
我本想谢绝他的好意,但有什么办法呢?两名年轻的姑娘,房东的女儿动手给桌子铺上台布,端上面包、鱼汤、几壶葡萄酒和啤酒,就这样,我便第二次跟普加乔夫以及他可怕的同伴们共进晚餐了。
我不得已而目睹的这一席酒宴一直延续到深夜。终于,同席的人都醉了。普加乔夫颓然坐在圈椅里,开始打瞌睡了。他的同伴们一个个站起身,示意我离开他。我跟随他们一道走出去。遵照赫罗普沙的命令,卫兵把我带到审讯室的小房子里。我发现沙威里奇也在那儿,卫兵把我们两人反锁在里头。我的管教人因目睹发生的一切而惊魂未定,因而没有问我一句话。他躺在黑暗里,不断唉声叹气,终于打鼾了。而我则思绪万端,通宵不曾合眼。
早晨,普加乔夫派人来叫我。我去见他。他的大门口停了一辆三匹马拉的暖篷雪橇。街上聚集了一群人。我在门厅里碰见普加乔夫。他一身旅行装束,穿了皮大衣,戴顶吉尔吉斯高皮帽。昨夜那几个同伴围绕着他,毕恭毕敬,跟昨夜我见到的神情判然两样。普加乔夫愉快地跟我打招呼并且邀我跟他一道坐进雪橇。
我们坐了进去。quot;去白山炮台!quot;普加乔夫对那个站在一旁准备赶车的宽肩膀的鞑靼人说。我的心嘣嘣直跳。马跑起来,铃儿丁当响,雪橇在飞奔……
quot;等一下!等一下!quot;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一看,沙威里奇正迎面跑来。普加乔夫叫车夫停下。quot;彼得·安德烈伊奇少爷!quot;我的管教人叫道,quot;别扔下我!别把我这老头子抛弃在这帮骗……quot;quot;呵!老家伙!quot;普加乔夫对他说,quot;又碰到了你。好,坐上车台去吧!quot;
quot;谢谢,皇上!谢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