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乔夫任命为司令的大胡子哥萨克手忙脚乱，殷勤伺候，我看出，多亏我们这位车夫的饶舌，他们把我当成了皇帝的宠幸大臣了。

    我们继续前进。天色已经黑了。我们快到一个小镇，这儿，据那个大胡子司令说，有一支大部队正待跟冒充的皇帝会师。哨兵拦住了我们，问道：quot;车上是谁？quot;车夫大声回答：quot;皇上的教亲和他太太。quot;突然，一群骠骑兵把我们团团围住，肮脏的话骂不绝口。quot;滚出来！鬼教亲！quot;一个留唇须的伍长对我叫喊，quot;会有好东西叫你尝尝！还有你的婆娘！quot;

    我下了车，要求带我去见他们的长官。看到下车的是位军官，士兵们停止了咒骂。伍长带我去见少校。沙威里奇紧紧跟着我，自个儿嘟嘟嚷嚷：quot;看你皇帝的教亲有啥本事！刚跳出火坑，又掉进滚汤……天呀！这倒霉的事儿看你怎么收场？quot;马车缓缓尾随在后。

    五分钟以后，我们走到一栋灯火通明的小房子跟前。伍长叫卫兵看着我，他进去通报。他立刻转来，告诉我，少校大人没有功夫接见我，命令把我拘留起来，不过要把太太领到他那儿去。

    quot;这是什么意思？quot;我疯狂地叫起来，quot;难道他发疯了吗？quot;

    quot;不知道，大人！quot;伍长回答，quot;少校大人只是命令将大人送到拘留所去，还命令把太太带到少校大人那里去。大人！quot;

    我冲上台阶。卫兵没有想到要阻拦我，我便一直跑进房里。那儿六七个骠骑兵军官在玩牌，少校做庄。我看他一眼，立刻认出他就是伊凡·伊凡诺维奇·佐林，就是曾经在辛比尔斯克赢了我的钱的那个人。我是多么惊诧啊！

    quot;真凑巧！quot;我叫起来，quot;伊凡·伊凡内奇！是你？quot;

    quot;哎哟，哎哟！彼得·安德列伊奇！是你？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从哪里来？欢迎！老弟，想不想来玩玩牌？quot;

    quot;不了！最好请你给我弄个房间。quot;

    quot;干吗你要个房间？你就住我这儿得了。quot;

    quot;不行。不是我一个人。quot;

    quot;那么，把你的同事也叫来。quot;

    quot;不是同事。我带了……一个女人。quot;

    quot;女人？你在哪儿勾搭上的？嘿嘿！小老弟！quot;（说了这话，佐林嘟的吹一声口哨，惟妙惟肖，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弄得我很难为情。）

    quot;好！quot;佐林接着说，quot;就这么办，给你房间。真可惜呀！……不然，咱们倒要照老规矩吃喝一顿……喂，勤务兵！干吗不把普加乔夫的教亲娘娘带到这儿来看看？或许她死心眼儿？告诉她，她不必害怕。老爷是再好不过了，决不会欺侮她，只会美美地抱住她的脖子。quot;

    quot;你说这个干吗？quot;我对佐林说，quot;什么普加乔夫的教亲娘娘？她是殉国的米龙诺夫上尉的女儿。我把她从俘虏中搭救出来，现在送她到我父亲的田庄上去，就让她留在那儿。quot;

    quot;怎么，刚才他们来报告的原来就是你呀！请原谅。这是怎么回事？quot;

    quot;等一下我都告诉你。现在，看在上帝的分上，让那位可怜的姑娘安静一下，你的骠骑兵可把他吓坏了。quot;

    佐林当即下了命令。他自己走到街上，向玛利亚·伊凡诺夫娜道歉，说这是一场误会，吩咐伍长把她请到镇上最好的旅馆里去。我则在他那儿过夜。

    我们吃了顿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