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站不稳了。半夜里佐林把我送回旅社。

    沙威里奇在台阶上迎接我们，他看到了我热心学习军人作风的显著成果之后，长叹一声。quot;你怎么搞的，少爷？quot;他可怜巴巴地说，quot;你在哪里灌了黄汤？老天爷！真造孽，出娘胎还不曾有过呀！quot;

    quot;闭嘴！老家伙！quot;我舌头打滑，讷讷地说，quot;看起来，你自己喝醉了嘛，快睡觉去；……伺候我躺下。quot;

    第二天一醒来，我头痛，模模糊糊记起了昨日发生的事情。沙威里奇端杯茶进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quot;太早啦！彼得·安德列伊奇！quot;他对我说，摇摇头，quot;你放荡得太早啦！看看你象谁？你爸爸、你爷爷都不是酒鬼。你妈更甭提了：一辈子，除了克瓦斯，别的啥也没喝过。你这么搞，怪谁呢？只怪那个挨千刀的法国佬。他时不时溜到安吉别芙娜身边说：马丹！热马不理，伏特卡。①这回就给你个热乌不理！没得说的，这便是他教的好事！这狗崽子！

    本不该请个邪教徒当老师，好象老爷府上自己人不顶用似的。quot;

    ①法语quot;太太！请给我伏特卡quot;的译音。

    我感到羞惭。我转过身子对他说：quot;去吧，沙威里奇！我不要茶。quot;

    但是，沙威里奇一旦开口说教，那你就休想制止他。quot;你看，彼得·安德列伊奇！你这么放荡有啥好结果！头痛头晕，倒了胃口。喝酒上瘾，那人就啥也干不成了……你就喝点加蜜糖的酸王瓜水解解酒吧！最好喝半杯药酒。要不要？quot;这时，一个小孩走进房，交给我一张佐林写的条子。我展开，看到如下几句话：

    亲爱的彼得·安德列伊奇！请把昨日输给我的一百卢布交我的小厮带给我。我很需要钱用。

    永远为你效劳的：伊凡·佐林

    毫无办法。我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转过脸望着沙威里奇这位我的钱财、衣物、各项事务的总管，命令他付给这小厮一百卢布。

    quot;怎么？quot;大吃一惊的沙威里奇问道。

    quot;我欠了他的钱。quot;我回答，尽可能冷漠地说。

    quot;欠了钱？quot;沙威里奇顶嘴，越来越不放心了，quot;可是，什么时候，少爷，你欠他的钱？事情可有点不对头了。少爷！随你咋办，反正我不给钱。quot;

    我想了想，在这节骨眼上，倘若我不制服这犟脾气的老头，以后要想摆脱他的拘束那就困难了。我瞪了他一眼，说：quot;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才。钱是我的。我输了钱，因为我愿意输。我劝你别自作聪明了，叫你干啥就干啥！quot;

    听了我这话，沙威里奇大吃一惊，他两手一拍，愣住了。

    quot;你为什么站着发呆？quot;我气愤地叫起来。

    沙威里奇哭了。

    quot;我的小少爷彼得·安德列伊奇！quot;他嗓音发抖，喃喃地说，quot;你别把我折磨死了。我的好人！听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话吧！赶快写封信给那个强盗，说你是跟他闹着玩的，你压根儿没那么多的钱。一百卢布！天老爷，莫造孽！你告诉他，你爸爸妈妈坚决禁止赌博。除非用核桃下注……quot;

    quot;别胡扯了！quot;我狠狠打断他的话，quot;把钱拿来，要不，看我掐你脖子把你轰出去！quot;

    沙威里奇看我一眼，伤心透了，只得办理我的欠款去了。我私下可怜这位老人。但我要摆脱束缚，就得拿出架势给他瞧瞧，因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钱付给了佐林。沙威里奇赶紧让我离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