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五十五回
缘,而且都有宿缘;因有宿缘,所以来结良缘;因结良缘,不免又续旧缘,因续旧缘,以致普结众缘,结了众缘,然后才了尘缘。”说罢,将花篮掷上船头道:“可惜此稻所存无多,每人只能结得半半之缘。”婉如把稻取出,命水手将花篮送交道姑。道姑接了花篮,向闺臣道:“女菩萨千万保重!我们后会有期,暂且失陪。”说罢,去了。
婉如道:“三位姐姐请看:道姑给的这个大米,竟有一尺长,无如只得八个。”三人看了,正在诧异,适值多九公走来道:“此物从何而来?”闺臣告知详细。多九公道:“此是‘清肠稻’。当日老夫曾在海外吃过一个,足足一年不饥。现在我们船上共计三十二人,今将此稻每个分作四段,恰恰可够一顺,大约可以数十日不饥了。”若花道:“怪不得那道姑说‘只能结得半半之缘’,原来按人分派,每人只能吃得四分之一,恰恰一半之半了。”多、林二人即将清肠稻拿到后面,每个切作四段,分在几锅煮了。大家吃了一顿,个个精神陡长,都念道姑救命之德。次日开船。闺臣偶然问起红红当日赴试,可曾得中之话。红红不觉叹道:“若论愚姐学问,在本国虽不能列上等,也还不出中等;只因那些下等的都得前列,所以愚姐只好没分了。”若花道:“这是何意?难道考官不识真才么?”红红道:“如果不识真才,所谓‘无心之过’,倒也无甚要紧;无如总是关节夤缘,非为故旧,即因钱财,所取真才,不及一半。因此灰心,才同叔父来到海外,意欲借此消遣,不想倒受这番魔难。贤妹前日曾有观光之话,莫非天朝向来本有女科么?”闺臣道:“天朝虽无女科,近来却有一个旷典。”于是就把太后颁诏各话,告诉一遍。红红道:“有此胜事,却是闺阁难逢际遇。但天朝考官向来可有夤缘之弊?”闺臣道:“我们天朝乃万邦之首,所有考官,莫不清操廉洁。况国家不惜帑费,立此大典,原为拔取真才、为国求贤而设,若夤缘一个,即不免屈一真才,若果如此,后世子孙,岂能兴旺?所以历来从无夤缘之事。姐姐如此抱负,何不同去一试,我们既已结拜,将来自然同其甘苦。设或都能中试,岂非一段奇遇?”红红道:“愚姐久已心灰,何必又做‘冯妇’。‘败兵之将,个敢言勇。’虽承贤妹美意,何敢生此妄想。倘蒙携带,倒可同至天朝瞻仰赡仰圣朝人物之盛;至于考试,竟可不必了。”
第五十二回谈春秋胸罗锦绣讲礼制口吐珠玑
话说红红道:“如蒙贤妹携带,倒可借此瞻仰天朝人物之盛。至于考试,久已心灰,岂可再萌妄想。”若花道:“此事到了天朝,慢慢再议,看来也由不得姐姐不去。前日闻得亭亭姐姐一同赴试,不知可曾得中?”红红道:“他一家如洗;其父不过是个诸生,业已去世;既无钱财,又无势利,因此也在孙山之外。但他落第后,雄心不减,时刻痴心妄想,向日曾对我说:如果外邦开有女科,那怕千山万水,他也要去碰碰,若不中个才女,至死不服。如今天朝虽开女科,无如远隔重洋,何能前去?看来只好望洋而叹了。”闺臣道:“他家还有何人?近来可曾远出?”红红道:“他无弟兄,只有缁氏寡母在堂,现在课读几个女童,以舌耕度日,并未远出。”闺臣道:“他既有志赴试,将来路过黑齿,我们何不约他同行,岂不是件美事?”红红道:“贤妹约他固妙,但他恃著自己学问,目空一切,每每把人不放眼内。贤妹若去约他,他不晓得你学问深浅,惟恐玷辱,必不同往。据我愚见必须先去谈谈学问,使他心中敬服,然后再讲约他之话,自然一说就肯了。”闺臣道:“闻得亭亭姐姐学问渊博,妹子何敢班门弄斧,同他乱谈?倘被考倒,岂非自讨苦么?”若花道:“阿妹为何只长他人志气却灭自己威风?我倒是个‘初生犊儿不怕虎’:将来到彼,我就同你前去,难道我们两个还敌不住他一个么?”闺臣道:“姐姐有如此豪兴,妹子只得勉力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