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部(6)
:quot;哦,你不能,quot;一边推开她的手,针筒掉在地上玎玲啪嗒一下。那是为了观察他们怎么办,他们呢,就让手下四五个大个白大褂杂种把我摁在铺位上,狞笑的面孔紧贴我的脸,推搡着我,随后这护士小姐说:quot;你这邪恶顽皮的小魔鬼,quot;同时用另一管针筒猛刺我的手臂,残酷地把这物质喷进去。最后,我精疲力竭了,同以前一样被轮椅推到地狱般的电影院。
每天,电影都是大同小异,全是拳打脚踢,红红鲜血从面孔和身体上滴下,溅得满镜头都是。通常是穿着纳查奇时装的狞笑着的男孩子,也有嘿嘿窃笑的日本折磨者,或者凶残的纳粹踢人者和射击手。日复一日,恶心、头痛、牙痛,厉害厉害的口渴,生不如死的感觉正在变本加厉。直到有一天早晨,我试图通过掉头撞墙,一撞撞到不省人事,来击败这些杂种,可是结局却是,看到这种暴力颇像电影中的暴力,我感到恶心,所以反而精疲力竭,听凭他们打针,照样推走了事。
后来有一天早晨,我醒来,吃完了早餐,咽下鸡蛋、土司、果酱、热气腾腾的奶茶之后,突然想到:quot;现在不会太久了。肯定非常接近结束时间了。我已经吃尽苦中苦,也就不再有什么苦可受了。quot;我等呀等,等女护士拿针筒进来,而她却没有来。出现的是白大褂下手,他说:
quot;老朋友,今天我们准备让你走着去。quot;
quot;走着去?quot;我问。quot;去哪里?quot;
quot;老地方,quot;他说。quot;是啊,是啊,不要这么吃惊嘛。你要步行去看电影,当然由我陪着的。不要再坐轮椅了。quot;
quot;可是,quot;我说,quot;可怕的晨间注射怎么办?quot;我对此真的非常意外,他们是多么热衷于把所谓的路氏物质注人我体内啊。quot;不用再在我可怜痛苦的手臂上注射那可怕又恶心的物质啦?quot;
quot;结束了,quot;这家伙笑笑。quot;永远永远阿门。你现在可以独立自主了,孩子,步行去恐怖之所。但身体还要扎牢,强制观看。来吧,小老虎。quot;我只得披上长袍,踏着拖鞋,穿过走廊,去那电影院。
弟兄们哪,这次我不但分外恶心,而且格外迷惑。老套套又来了,那些个超级暴力,人们被打得格利佛开花,鲜血淋漓的姑娘尖声求饶,这是私下的个别戏弄和作恶;另外有战俘营、犹太人、灰蒙蒙的外国街道上充斥着坦克、军装,人们在摧折一切的枪声中应声倒下,这是一般社会的暴力。这次我感到恶心、口渴、疼痛,除了被迫看电影,就什么也不能怪罪了;我眼睛仍然夹住张开,脚和躯体还绑在椅子上,但身体和格利佛上的电线之类全部撤去了。所以,除了正在观看的电影,还有什么在对我起作用呢?当然,除非这路氏物质变成了疫苗,在我的血管里游大,一看到超级暴力,总是永远永远阿门地使我感到恶心。于是,我张大嘴已哇哇哭起来,眼泪就像天赐的银色流动露珠,掩住了强迫我观看的东西。但这些白大褂杂种很快拿来了手帕,擦去泪水说:quot;好啦好啦,都是些哭哭啼啼的小鬼头。quot;老套套又来了,清清楚楚地展现在眼前,德国兵在驱赶,犹太人在哀乞哭泣,男女老少都要进毒气室等候毙命,我不得不再次哇哇哇哭开了,他们就过来擦干眼泪,动作神速,不容我错过正在放映的一点点内容。这是极可怕又恐惧的一大,弟兄们,惟一的朋友们哪。
我吃完晚饭,肚于里塞饱了肥腻的羊肉浓汤、水果馅饼、冰淇淋,就躺在铺位上独自想心事:quot;该死该死该死,现在出去,可能还有机会的。quot;不过我没有武器。这地方不让保存剃刀,隔大有一个秃顶胖子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