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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移。炖菜的蒸气,从柜台的铁栅中间冒出来,一股子金属的酸味儿,还夹着种压不下盖不住的胜利牌杜松子酒气。对面墙上给挖了个洞,权当是个小酒巴,那里杜松子酒一毛钱便能买上一大杯。

    quot;嘿!我正找你哩,quot;温斯顿身后有人说道。

    他转身一看,是朋友赛姆,在研究部里工作的。quot;朋友quot;这个词,严格讲来或许全不对头。如今谁也没朋友啦,有的只是些同志;不过跟有些同志交往,比跟另一些还算是有点快意。赛姆是语言学家,也是新话专家。现在一帮子专家在编新话词典十一版,他便是这一大群专家中的一个。他个子小得可怜,比温斯顿还要瘦小,黑头发,大眼睛,那双凸出的眼睛悲哀又嘲讽,跟谁讲起话来,那眼光便仿佛紧紧探究着你的面孔。

    quot;我正想问你,还有刀片没有,quot;他说。

    quot;没有没有!quot;温斯顿心里发虚,急急地说。quot;我还到处找来着。全是个没有。quot;

    谁都来找你问刀片。其实他还藏了两片没有用呢。市面上刀片已经缺了几个月;而且不管什么时候,党的商店总会有些必需品买不到。今天是纽扣,明天是针头线脑,后天是鞋带--至于现在,缺货是刀片。要搞到这些东西,只好偷偷跑到quot;自由quot;市场淘来点。

    quot;我这片都用了六个星期啦,quot;他还假心假意补了一句。

    买饭的长龙又向前移一点,再停了下来。他重新转过身来,脸朝着赛姆。他们从柜台边一堆油腻腻的铁托盘里,各自取了一只。

    quot;昨天去看吊死战俘了?quot;赛姆问道。

    quot;我要工作呀,quot;温斯顿答得挺冷淡。quot;电影上总归看得见。quot;

    quot;那可差多啦,quot;赛姆道。

    他那嘲弄的目光,在温斯顿脸上转来转去。quot;我对你很清楚,quot;那双眼睛仿佛在说,quot;我早看透了你!我很清楚,你干吗不去看吊死战俘!quot;以知识分子角度来说,赛姆的正统简直恶毒。说起直升飞机对敌人村庄的突袭,思想犯的审讯和坦白,爱护部地下室里的处决,他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好不惹人厌。想跟他谈话,便要设法把他从这个话题引开去,尽量用新话的技术问题将他网住,这方面他权威得很,又兴味盎然。温斯顿把脑袋偏开一点,省得给他那双大黑眼睛盯个没完。

    quot;吊得好漂亮,quot;赛姆缅怀般地说。quot;可我觉着,绑他们的脚未免太糟糕。我就爱看他们蹬腿儿。还有,到最后,舌头也伸出来,变青啦--青绿青绿的。这样的细节真好看!quot;

    quot;下一位!quot;那无产者穿件白围裙,手拿长把勺,嘴里叫了一声。

    温斯顿跟赛姆便把托盘推到铁栅下。于是,托盘上迅速给堆了份中饭--一盘灰红色的炖菜,一块面包,一小块干酪,一杯胜利牌黑咖啡,还有一小片糖精。

    quot;那儿有桌子,电幕下边,quot;赛姆说。quot;我们打杯酒去。quot;

    杜松子酒装在没有把手的中式杯子里。他们在拥挤的人丛当中寻出路来,把托盘放到那张铁皮桌子上。桌子一角有谁撒了堆炖菜,脏兮兮的连汤带菜,活像吐出来的。温斯顿拿起酒杯,顿一下好打起精神,把那一股子油味的玩意儿一口吞下去。他眨着眼,叫眼泪流出来--这当儿,他一下觉得肚子饿啦。于是,他开始一勺一勺吃炖菜,那菜一例是些粘糊糊,里边还有几块红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可能是肉做的。他们不说话,默默地把菜盘里的炖菜吃光。温斯顿左边一张桌子上,离他身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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