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辑大众读者
就在那一天,巴特先生又去了郊区,帮助琼斯夫妇井井有条地布置好了家具。
“我忙了一整个下午,”他后来告诉我说,“脱掉外衣大干了一场。先是挂那些画——他们早上试图自己把它们挂起来,可结果没有哪一幅是挂对地方的,因此我不得不把它们全取下来,‘全部取下来。’我说,然后我就认认真真地干了起来。”
几天以后巴特先生又向我作了进一步的汇报:
“是呀,”他说:“家具全开箱了,并摆了起来,可我不喜欢那种摆法。有不少家具我看着就别扭。我倒真想劝琼斯卖掉它们换新的。不过这事儿不急,我要等很有把握了再说。”
自那以后琼斯先生好像忙得够呛,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在俱乐部根本见不着他的影子。
“艾瓦莱?琼斯夫妇近况如何?”我问道:“在新居住得还舒心吧?”
巴特先生摇了摇头。
“不成,”他回答说:“开头我就担心会这样。不过我现在正在帮琼斯迁到离城近一点的地方住。我整个上午都在替他们找公寓,一找到合适的我就搬他们去那儿。我喜欢公寓远胜过独门独户的私房。”
于是,琼斯夫妇没多久就搬家了。然后,巴特先生又替他们选钢琴,还为他们张罗买墙纸和木器之类的事儿,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在新家还没完全安顿下来,突然又出现了新的麻烦。
“你听说艾瓦莱一琼斯的事了吗?”有一天巴特先生忧心忡忡地对我说。
“没听说”我回答道。
“他病了——得了某种热病,这可怜的人——都已得病三天了,既没告诉我,也没派人来找我。硬汉们都这个样儿——总是想单靠自己挺过去。我得马上去看他才行。”
此后我每天都从巴特先生处听说琼斯先生的病情。
“我每天都守在他床边,”他说:“可怜的人,昨天他一度病情非常严重,神志不清,胡话连篇的。我在另一间房里都能听清楚,看样子他好像觉得有人在追捕他。‘那个该死的老混蛋走了吗?’我听见他这样说。”
我走进房去安慰了他几句。“这儿没别的人,我亲爱的孩子”我说:“没别的人,只有我巴特”他转过身去并呻吟了一声。琼斯夫人请求我离开他。“您看来也累坏了”她说:“到外面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吧”我回答说:“亲爱的琼斯夫人,我累点有什么关系呢?”
最后,无疑是由于巴特先生的精心看护,艾瓦莱一琼斯的病又好了。
“是呀,”几个星期之后巴特先生对我说,一琼斯现在总算好了,他的病也真够折磨人的,自从他得病以来我还没有哪个晚上清闲过哩,总是在忙个不停。不过嘛,先生,我已得到了回报了,这比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更令我感到欣慰。那小两口的感激之情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您要是亲眼看见就好了。您知道吧,那个可爱的小媳妇生怕我劳累过度,希望我能彻底地休息一下,到某个地方去做一次长时间旅行——她先是建议我去南方。我笑着说:‘亲爱的琼斯夫人,那是我最不愿去的地方,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热。’她一点儿都不感到为难。‘那就去北方吧,’她说,‘去加拿大,最好是去拉布拉多。’紧接着那个好心的女人就去找来了地图,看我坐火车最远能到什么地方。‘完了您可以穿滑雪靴继续前进。’她发现每年春天都有一趟船去昂加瓦,她希望我乘船北上,等下一趟船去时再回来。”
“那一定令人倍感欣慰,”我说。
“噢,那当然,没说的,”巴特先生热情洋溢地说,“我做什么都值了。它给我的何止是报答。我在世界上没什么亲戚,我的朋友们便是我的一切。我真是无法向你描述当我想到我所有的朋友时心里是何等地热乎,无论是俱乐部的朋友还是城市其他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