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二、三
是,不知道应当做什么。我从来没有对上帝开动过什么脑筋。现在却想起他来了。我不懂得为什么世界上要有恶。我知道自己很肤浅;我不认识什么可以请教的人,但是,我要学,所以我就胡乱地读起书来。
”当我告诉恩夏姆神父所有这些话时,他就问我:‘那么,你已经读了四年书了,是不是?你找到答案没有呢?’“‘一点没有,’我说。
“他望着我,一脸的慈祥神气,把我都搞糊涂了。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使他这样感动。他在桌上轻轻敲着指头,就象脑子里在盘算一件事情一样。
“‘我们大明大智的老教会’,他当时说,‘曾经发现,如果你假装信教那样行事,你就会真正信教;如果你带着疑虑祈祷,但是出于真心,你的疑虑将会消除。
我们圣餐仪式对精神的力量是为多少世纪以来的人类经验所证明了的;如果你肯使自己接受一下圣餐仪式的美,也许上天会赐给你宁静。我不久就要回修道院。何不跟我们一同去住几个星期呢?你可以和我们的杂役僧人一起在地里做活;晚上在图书馆里看书。这个经验不见得不及在煤矿或者在德国农场上做工。’“‘你为什么要建议我这样做呢?,我问。
“‘我从旁观察你已有三个月了’,他说。‘也许我理解你比你理解自己还要多些。你和信仰之间只隔开一层薄纸。’“我对他这话没有说什么。那就象有人扣着我的心弦,并且拨了一下,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终于我跟他说,让我考虑考虑。他就不再言语。在恩夏姆神父逗留在波恩的余下期间,我们从不再提有关宗教的事,可是,在他离开时,他开了修道院的地址给我,说如果我决定去,只要写个便条给他,他就会替我安排住所。他走后,我比预计的还要想念他。日子过得很快,又是仲夏天气。在波恩过夏天相当不错。我读了歌德、席勒、海涅Z读了荷尔德林[注]和里尔克[注];但是,仍然没有找到答案。我时常盘算恩夏姆神父讲的那些话,终于决定接受他的邀请。
“他上车站来接我。修道院在阿尔萨斯,乡间很美。恩夏姆神父介绍我见了院长,然后,领我到指定给我的小房间。房内有一张狭窄铁床,墙上挂了一只耶稣殉难的十字架,陈设简陋,只是些生活必需的东西。午饭铃响时,我向食堂走去。那是一间有穹顶的大厅。院长带领两个僧侣站在门口,一个僧侣端一盆水,另一个手里拿条毛巾,院长在客人两只手上洒几滴水洗洗,然后用僧侣递给他的毛巾将两手擦干。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客人,另有两个过路牧师留下吃午饭的;还有一个年长的满腹牢骚的法国人,到这里来归隐的。
“院长和两个助手,一正一副,在餐厅的上首就座,各自坐一张桌子;神父们在沿墙的两边坐,修道士和勤杂人员以及客人们则坐在餐厅正中。做了感恩祷告之后,大家就吃起来。一个见习修士站在餐厅进口处,以一种单调的声音读一本道书。
吃完饭,大家又做感恩祷告。院长、恩夏姆、客人和招待客人的修士走进一间小点的屋子喝咖啡,谈些杂七杂八的话。然后我就回自己的小房间。
“我呆了三个月,人很快乐。那种生活对我完全适合。图书馆很好,我看了不少的书。神父们没有一个企图用任何方法影响我,但是,很高兴和我交谈。他们的学问,他们的虔诚,和他们的那种不随流俗的派头,都深深打动了我。你不要以为他们过的是一种无所事事的生活。他们一直都不得闲。自己种地,自己打粮食,也高兴我帮助他们做。我喜欢做祈祷的华丽场面,但是,最最喜欢的是晨祷。那是在清晨四点钟。你坐在教堂里,四周围全是黑夜,觉得特别动心;这时候,修士们都神秘地穿上他们的服装,头巾拉上来遮着头,用他们有力的男声唱着礼拜仪式的平易歌曲。这类日以为常的活动给人以一种安全感;而且尽管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