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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九
饭烧好了。约瑟夫变驯服了。

    “真想不到主教大人竟然亲自来。对我们可怜的先生是很大的光荣。您看见我吻他的戒指吗?”

    “我看见了。”

    “我自己不会吻它,是为了满足我可怜的老婆才做的。”

    我在艾略特的房间内呆了一下午。中间伊莎贝儿来了个电报,说她同格雷坐蓝钢车第二天早晨到达。我认为他们肯定赶不及送终。医生来了,摇摇头。太阳下山时,艾略特醒来,能够进一点饮食。这好象使他暂时有点力气。他向我招招手,我走到他的床前。他的声音很弱。

    “我还没有回爱德娜的请帖呢。”

    “噢,现在别管它了,艾略特。”

    “为什么不管。我一直是个台面上的人;不能因为我就要离开,就忘掉礼貌。

    请帖在哪里?”

    请帖放在壁炉板上,我交在他手里,但是,敢说他看不清楚。

    “你在我的书房里可以找到一本信纸。你把它找来,我就可以口述回信。”

    我走进书房,把信纸拿来,在他的床边坐下。

    “你预备好了吗?”

    “是的。”

    他的眼睛闭着,可是,嘴边露出调皮的微笑。我盘算不知他会说些什么。

    “艾略特?谈波登先生甚感遗憾,由于和赐福的主事先有个约会,不能接受诺维马里亲王夫人的盛意邀请。”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幽灵似的冷笑。他脸色白得很古怪,看上去阴森森的,而且呼出的气息有他这种毛病所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恶臭。可怜的艾略特,过去一直就喜欢洒夏内尔和摩林诺的香水的。他手里仍旧抓着那张我偷来的请帖。我觉得拿着不方便,想从他手里取出来,可是,他勒得更紧。他忽然开口讲话,声音相当大,这使我吃了一惊。

    “老淫妇,”他说。

    这是他最后讲的一句话,接着人就昏迷过去。护士前一天晚上陪了他一夜,脸色非常疲乏,所以,我叫她去睡觉,答应在必要时叫她,由我来守夜。事实上,无事可做,我开了一只有罩子的灯,看书看得眼睛发酸,于是把灯熄掉,在黑暗中坐着。夜晚很热,窗户都洞开。灯塔的闪光每隔一定时间扫射一下屋子。月亮下去了;等月圆时,它就会俯视着爱德娜?诺维马里的化装舞会那片空洞而嘈杂的欢乐景象。

    天的颜色是一种极深极深的蓝,无数的星星照得骇人地亮。我大约打了一下瞌睡,但是,感觉仍旧清醒;忽然间,一声仓促的愤怒的声音,是人们所能听到最怕人的声音,死的呼啸,把我惊醒,人的神志变得极端清楚起来。我走到床边,凭着灯塔的闪光接接艾略特的脉搏。他已经死了。我开了他床头的灯,望望他。他下巴张开,眼睛睁着。我将他眼睛闭上之前,先对眼睛看了一会,自己感动了,觉得有几滴眼泪沿双颊流下来。一个老朋友,忠厚的朋友。想到他的一生过得那样愚蠢、无益和无聊,使我感觉难受。他参加过那么多的宴会,曾经和所有那些亲王、公爵、伯爵厮混过,现在都毫无道理了。他们已经忘记他了。

    我觉得没有道理要叫醒那个筋疲力尽的护士,因此,回到我原来靠窗子的座位上。护士在早晨七点钟进来时,我已经睡着。我留下她做她认为应当做的事,自己吃了早饭,就上车站去接格雷和伊莎贝儿。我告诉他们,艾略特已经去世。由于艾略特的房子里没有客房,我邀他们上我家去住,可是他们愿意住旅馆。我回到自己家里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了衣服。

    上午格雷打电话给我,说约瑟夫给他们一封信写的我的名字,是艾略特付托给他的。由于这封信里面讲的话可能只是对我一人讲的,所以,我说立刻就到,因此,一小时不到,我又一次进了那所房子。那封信的信壳是这样写的:在我死后,立刻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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