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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六
    晚饭烧得很好,可是,伊莎贝儿注意到,我也注意到,拉里吃得很少。大约她忽然想起一直是自己在谈话,而拉里除掉洗耳恭听外,简直没有机会说什么,所以,现在开始问拉里自从上次见面以后,这十年来做了些什么。他回答得很诚恳坦率,但是,含糊其辞,等于没有告诉我们什么。

    “噢,我在晃膀子,你知道。我在德国呆了一年,在西班牙和意大利呆了些年。

    在东方胡乱跑了一阵。”

    “你刚从哪里来?”

    “从印度。”。

    “你在印度多久?”

    “五年。”

    “玩得好吗?”格雷问。“打到老虎没有?”

    “没有,”拉里笑了。

    “你于了些什么,要在印度呆上五年呢?”伊莎贝儿说。

    “到处玩,”他答,忍俊不禁的样子。

    “那个绳子戏法[注]是怎么回事?”格雷问。“你看见过没有?”

    “没有,没看见。”

    “你看见什么呢?”

    “很多的事情。”

    我这才向他提出一个问题。

    “据说瑜伽师[注]具有我们认为的神奇能力,是真的吗?”

    “我弄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印度一般都这样认为。但是,最有智慧的人并不把这些能力看得怎样了不起;他们觉得只会妨碍修真。我记得他们里面有一个人告诉我,有个瑜伽师来到河边,没有渡河钱,摆渡的船夫不肯白白带他,于是他就走到河上,踏着水面到达对岸。告诉我这件事的瑜伽师,相当鄙夷地耸耸肩膀说,‘这样的奇迹只抵得上一个渡河钱的价值。’”

    “可是,你认为瑜伽师真的能在水上行走吗?”格雷问。

    “告诉我的那个瑜伽师摆明是相信的。”

    听着拉里讲话,使人觉得很好受,因为他的声音非常之悦耳,清脆,圆润而不深沉,有种特殊的抑扬顿挫。吃完晚饭,大家回客厅喝咖啡。我从来没有到过印度,急于想多知道一点。

    “你跟作家和思想家有过接触吗?”我问。

    “我看你把他们当作两种不同的人,“伊莎贝儿取笑我说。

    “我有心要去接触他们,”拉里回答。

    “你怎样同他们交谈的呢?用英语吗?”

    “他们里面最有意思的人,即使会说英语,也说得不大好,理解就更差了。我学了兴都斯坦语。后来去南方,又学了不少泰米尔语,所以相当混得下去。”

    “拉里,你现在懂得几国语言?”

    “噢,我也不知道。半打左右吧。”

    “我还想多了解一点瑜伽师的情形,”伊莎贝儿说。“你跟他们里面的人可有搞得很熟的?”

    “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微笑说。“我在一个瑜伽师的亚西拉马住了两年。”

    “两年?亚西拉马是什么?”

    “啊,我想你不妨称它做隐居的地方。有些圣徒总是单独生活,或是在庙里,或是在林子里,或者在喜马拉雅山的山坡上。另外有些瑜伽师吸引了一些门徒。有些乐善好施的人为了积功德,对某一个瑜伽师的虔诚深怀景仰,就为他造一间房子住;房子有大有小,那些门徒就跟着他住,或者住在阳台上,或者住在厨房,如果有厨房的话,或者住在树底下。我在这处丛林有一间小房子,刚好放得下我的行军床、桌椅和书架。’“这地方在哪儿?”我问。

    “在特拉凡哥尔,那是一处美丽的乡野,青绿的山谷,缓缓的河流。山上有老虎、豹子、象和野牛,可是,那个亚西拉马是在环礁湖上,周围长着椰子树和摈榔树。它离开最邻近的城镇也有三四英里远,但是,人们常常从那边或更远的地方徒步或者坐着牛车来听这位瑜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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