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查阅记事本,我们大家则站在四周等待,这样的时刻,实在比那一夜发生的任何其他事情更使我害怕。
我用指甲掐自己的双手;我不敢朝迈克西姆看一眼。朱利安上校准会听见我胸堂里怦怦的心跳声吧?
“啊,”他叫出声来。他的手指停留在那一页的当中。我想,要出事了,这下肯定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对,”他说。“对,就在这里写着。十二点做头发,丹弗斯太太刚才正是这么说的。这一项旁边打了个叉叉。这么说来,她如约去了理发室。在俱乐部吃午饭,旁边也是个叉叉。可是这下面记着什么?贝克,两点钟。这贝克是谁?”他看看迈克西姆,见后者摇头,又把目光移到丹弗斯太太身上。
“贝克?”丹弗斯太太把名字复述一遍。“她的熟人中没有叫贝克的。这名字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你不妨拿去看一看”朱利安上校说着把记事本递过去。“你自己看吧。明明写着贝克。旁边还打了个其大无比的叉叉,用力之猛像是存心要把铅笔折断似的。不管这个贝克是何许人,显然她同他见过面了。”
丹弗斯太太对着记事本上那名字以及黑铅笔的叉叉记号出了神,她哺哺自语:“贝克。贝克。”
“我相信,倘若我们知道这个贝克是何许人,我们就可以找到谜底,”朱利安上校说。“她没落在放债人的手里吧?”
丹弗斯太太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说:“德温特夫人会落在这种人手里吗?”
“那么,也许有人敲诈?”朱利安上校说完扫了费弗尔一眼。
丹弗斯太太连连摇头。她仍然一遍又一遍念叨着那个名字:“贝克。贝克。”
“她没有仇人吧?没有人威胁过她?她害怕什么人吗?”
“德温特夫人害怕?”丹弗斯太太说。“她什么都不怕,谁也不怕!她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有朝一日自己会衰老,会生病,躺在床上慢慢死去。她曾多次对我说过;‘我死的时候,丹尼,一定要死得痛快,就像噗哧一下吹熄蜡烛一样,’她死了以后,我唯一可以告慰的就是这一点。大家都说人淹死的时候不觉着什么痛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以探究的目光看着朱利安上校,但是他没回答。上校沉吟着,一边扯弄自己的小胡子。我看见他又向迈克西姆投去一瞥。
“扯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用?”费弗尔走上前来说。“我们老是离题兜圈子。干吗去理会这个名叫贝克的家伙?他跟整个儿事情又有什么牵连?也许是个该死的袜子商人,或者是个卖雪花膏的。要是此人关系重大,这儿的丹尼肯定认识他。吕蓓卡从不向丹尼保密。”
我一直留心察看丹弗斯太太的一举一动,只见她手捧记事本,一页一页翻着。突然,她叫出声来:“这儿有个线索。就在本子后面的电话号码栏里。贝克的名字旁边有个电话号码:0488.但是没有注明属哪个电话局。”
“精明的丹尼,”费弗尔说。“上了年纪倒成了个大侦探!可是你晚了十二个月。
要是在一年前发现这号码,也许还有点用。“
“是这人的电话号码,”朱利安上校说。“0488,旁边就是贝克的名字。可她干吗不注明电话局呢?”
“试着给伦敦的电话局一个一个去联系吧,”费弗尔讪笑不已。“这够你忙一晚上的,咱们反正不在乎,迈克斯也不在乎他的电话费账单是不是超过一百镑大关,我说得对吗?迈克斯?你是巴不得拖时间呢,不过换了我处在你的地位,我也会耍同样的把戏。”
“号码旁边有个记号,不过看不出这记号代表什么,”朱利安上校说。“丹弗斯太太,你看一看,会不会是个M字母?”
丹弗斯太太又把记事本接过去。“也许,”她不大有把握地说。“跟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