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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一点一点地吸出来。
“21点,惯例,我先发牌。”我说着把那些玩意儿从嘴里掏出来开始进行交易。
“就玩黑杰克①,”他点点头,把工具从盘里拣出转回原位。
①黑杰克即21点扑克牌游戏。
后来,我顾不得在外边等候的维维卡和孩子们如何在椅子上辗转不安,更别提那些托着肿腮帮子候诊的病人,跟大夫用他拔下来的牙当注——净牙当5,带汞合金填料的当10。跟卢姆西医生玩的时候必须哄得他高兴才行,否则下一次就诊时从护士那里拿到的发票肯定是老价钱。
第一局时卢大夫不停地让我给他发牌,于是我确信原来他已经输定只不过是闹着玩罢了。到了给我自己发牌时我手中的牌是19点,于是没再要牌。他翻过手中的牌时,我失望地看到了21点整。我们的牙医贪婪地铲走了代替20块钱的牙。
第二局情况更糟。他以区区17点便击败了我,我准备扔下围嘴不干了。
再玩一局,我对自己说,但是好运突然从天而降。我上来就抓了个21点。好事接踵而至。接下来的几局我摸的牌不是21点就是刚好比他的大。我没有搞鬼。谁也看不出像在搞鬼的样子。卢姆西大夫先是坚持由他洗牌而且洗了又洗,接着叫暂停,拿出一副新牌来。但是无济于事——甚至我卷起袖子也一样,这是他坚持要我做的。我像得了弥达斯点金术,从第三局开始我便只需把头往枕上一靠眼瞅着盘子里我这一侧的牙堆越升越高。又玩了几局之后,卢姆西开始不安地嘟囔外面有焦急等候的病人。而我则不仅把我所选的牙冠的费用赢到了手,还超出了65元!
愿不愿意把将来的医疗费也赢出来呀,卢姆西医生一副输家的样子问我。
“现金,大夫,现金。”我欣喜若狂地咧嘴笑了。
“我见维维卡需要补一个牙洞,你的大儿子很快就需要安畸牙校正架了。”
“为了这些过些日子还可以再玩嘛。”我同情地笑了,礼貌但却坚定地说,我急切地看着他一万分不情愿地朝钱箱走过去,从里边抽出了那光辉的65元钱——从卢医生手里拿钱,说句不客气的话,如同从口中拔牙。
65元——还不算牙冠费。我仍不能从好运的兴奋中平静下来!我问你,究竟有几个人能去看牙还能从牙医那里找回来65块钱的?这点钱不过是无底洞里的一滴水,就像——像警句不离口的佩里所说的——“臭鼬堆里放了个屁”,这件事却意义重大,因为它是第一个启示,也可以说是预兆,即从此我将时来运转。你是不是相信有这类事。反正我信,我信。攥在我汗津津的手里的钱告诉我,从今往后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感谢天主,哈利路亚!感谢上帝,神圣的三位一体,卢姆西医生和古伯斯威尔市长。感谢伯尼叔叔,曼德尔博士和所有真正无私地帮助过我的人。让咱们快活起来吧,为了我这一得救的日子,为了我注定要步步高升的未来。在这至关重要的生命的转折点,什么也不可能再改变我了,绝对不可能。让乔治?索斯基去地里挖个坑,朝他姐姐头上开枪,试上18次才把她打中吧,我绝不眨一下眼。让他在牛栏里拿着大顶兽奸那些未交配过的小牛吧,我连声“呸”都不会说的。让古伯斯威尔遭受风暴与蝗虫的袭击,龙卷风的横扫,黑死病的侵害与地震的破坏吧,我只会转动着大拇指开怀大笑。这么多年来我在经济的大漠中徘徊,受尽了野狼野狗的攻击和收账代理人、高利贷者及奸诈律师的盘剥。当一个交了霉运的人终于走出低谷,踏上了有去无回的大道,而这条道恰是使他向上走的路,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动他了,绝对没有。
把一张10元钞票放进一只渴求玩具的穷孩子那脏兮兮的手套里,你就尽管呆在一边看一场贪婪的消费吧。那劲头一点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