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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呢。下午还早。他还得再等等,等有点收获再说。
罗约尔知道了,他的父亲——德克?波纳比——和原先爱的运河的案子有关,但他不知道细节。早期那案子败诉了,爱的运河也成为当地的一个笑料。不过20世纪70年代时,罗约尔开始上初中,案子又开始了新的诉讼,可能具体的人不同了,换了新的律师,新的诉讼人。还有更多的诉讼案子,一些是直接针对除了斯万公司以外的其他化学公司的。罗约尔只是隐约知道这些事。他的朋友、同学有时会谈到这些事情,因为涉及他们的家庭。但他们对此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零星片面的。罗约尔平时就很少看报,此时正在社会研究课上梦游打盹呢,对此并不关心、也不在意。钱德勒说他们住在波罗的海大街上生活得还可以;至少他希望如此。阿莉亚从不提这些事。如果风从东边吹来,她就关上窗户。如果煤烟弄黑了窗户窗棱,她也可以用纸把他们擦干。阿莉亚举起报纸放在一臂长的地方,用敬畏、蔑视的眼神浏览着标题。她预料人类会发生最糟糕的事情,但通常,这种最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让她总有惊喜感。
你,至少还活着。
也许罗约尔正在领悟这一智慧。
翻阅着成堆的《新闻报》,还有《布法罗晚报》,《布法罗快报》,他们上面肯定也会有那个运河的报道,罗约尔手上弄得脏兮兮的。他看见了老鼠屎,种子大小的黑色小团,还有昆虫蜕下的皮,有时还会碰见迅速溜走的小虫。死亡的命运,可是我没有死。
翻看着以往的旧报纸,1973,1971,1968……他真是天真,想着顺便去一趟图书馆,看点关于他父亲的消息,了解点有趣的事实,然后就离开。但他的任务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不知为何,历史并不在那里。
不远处传来了持续的水滴声,每四秒,不,当罗约尔仔细听时,四秒就变成了五秒,甚至更多。一会儿水滴得更快了。罗约尔拢起手指放在耳后。“该死,妈的。”罗约尔刚离开工作不到一个星期,已经开始想念魔鬼洞了,穿着防水服,戴着大檐帽,乘客们都依靠他这个船长助理罗约尔。这像是迪斯尼的动画片,不过瀑布下震耳欲聋的水可是真实的。
不过,有时,罗约尔也感到不真实。四溅的水花、尖叫的游客、起伏的船只。他的思绪渐渐飘向远方,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怪诞的梦:他的四肢在水中飘动,玻璃般透绿的水中,罗约尔的长发像水草一样在水中摇动。他赤裸着身体,眼睛睁得大大的,犹如一具瞪着双眼的尸体。
是的,罗约尔见过从尼亚加拉河里捞上来的尸体。他12岁时第一次看见“浮尸”。这一点妈妈从来都不知道。家人邻居他逢人便说,浮尸就是在水里浸泡到腐烂的尸体,膨胀得像个肉球,漂浮在水面上。
不过,罗约尔没想太多,没想到父亲也死在这河里。罗约尔从不是个思想病态忧郁的孩子。
罗约尔揉揉酸痛的眼睛。将目光从模糊的报纸专栏移开,抬起头看了看。嘀嗒滴嗒的声音已经溶入了他的血液中。有人在一排钢网书架的后面悄悄移动。他闻到了她的气味!一股充满希望的暖意涌上他的腹股沟,胳膊沉得抬不起来,罗约尔看见自己的手,充满渴望地伸向那个女人。
“醒醒,快点!”
罗约尔摇摇头从昏睡中醒来。
他使劲推了自己一下,他害怕失败,害怕放弃,重新回到波罗的海街。他喘着气下定决心。他又回到书架前,屁股蹭着朝前移动,检查着最底层架子上的每张报纸,每个日期。他的大腿在痛。不过,很幸运,他找到了数册从1961—1962年间的《新闻报》报纸。个别页丢了,但报纸的主要部分完好无损。罗约尔抱了一大摞,放到层子中间的一张长木桌上。他开始按条目查阅。
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