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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他以一大笔钱诱惑德克与帕里蒂诺集团合作,共同应付一位犯罪斗士、纽约州总检察官提出的诉讼。但是他没有动心,一点也没有。
他既憎恨又害怕那些罪犯。“有组织”的罪犯。而且,他并不需要这些混蛋们的钱。
现在想想,他自己真应该贿赂一些关键的证人。也就是几千美元,他为此案已经花费了许多,多点儿少点儿还有区别吗?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他被对手打败了。他应该出比斯万更高的价钱,收买斯万的一些关键证人。为了妮娜?奥谢克,为了她死去的女儿,为了她生病的孩子(他已经有几分喜欢他们了),为了她的丈夫萨姆,还有奥谢克家宛如大瀑布东边的天空一样黑暗的未来,在这场赌博中,德克下的赌注太多了,多得他几乎不能承受。但是他担心被抓住。不是道德上的,而是被赤裸裸的、直截了当的事实所抓住。行为不够职业化。为那些迫切想要把他逐出法律界的敌人们提供了根据。
就像他现在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抛开了你的事业。你的生活。
迫不得已。我不后悔。
由于“藐视法庭”,德克在尼亚加拉县监狱底层的牢房里关了10个小时。这是德克?波纳比第一次蹲监狱,他一直在想那些事。他的血仍在沸腾。脑子仍在悸动。天啊,他累了:要不是他的脉搏跳得太快,他真想睡一觉。就像死了一样。他真想来点儿烈性的苏格兰酒。他右手的关节上破了皮,上面还有瘀伤,已经肿起来了,因为它打了一个人的脸:那人脸上的骨头很硬,但也很脆弱。
迫不得已。我不后悔。
不,狗屁:我永远都会为这件事感到后悔。但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还有别的选择吗?
德克不知道这天到底是几号。当天午夜,在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尼亚加拉河上的天空开始放晴,突然间,一轮满月出来了,明亮得有些刺眼。德克发现自己看见月亮的时候笑了。他平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在这样的时候,他却出奇不意地笑了,像这样,独自一人。他独自一人驾车行驶于深夜(或者说是在清晨时分),不知道日期,不知道时间,只有一丝愧疚感:他已经落在后面了。
德克?波纳比在公开场合丢脸,还有他的“攻击”行为和被拘留,到今天还不满两个星期。
在尼亚加拉河旁,德克开着他那辆豪华轿车(这会儿溅得到处是泥),沿着坑洼的布法罗市-尼亚加拉大瀑布的高速路,驶向大瀑布的东南方向。回家!他打算回家。他看到城市上空的夜幕被云层染得斑斑驳驳,就像用放射性的夜光漆涂过一样。
德克没有喝醉。自16岁起,他就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酒量了,因为他是一个对自己行为负责的人。
他希望孩子们能够理解。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的。也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不一定能拯救自己,但是用别的方法就一定不能。
那晚,德克?波纳比驾车开往月神公园,很自然就让人想到德克?波纳比正要回家。
德克急于想知道那个家是否还欢迎他。我可以和妈妈说话吗?他问罗约尔。小家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了大概10秒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委屈地哭了起来。爸爸!妈妈说她不在家。爸爸,你可以跟我说话。于是德克跟儿子聊了起来,直到电话那端有人悄然无声地走过来(德克没有猜想是谁,也没有猜想她那苍白、长满雀斑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从四岁的小家伙手里抓过话筒,挂断了。
德克好多天没回月神公园22号了。他近来一直在布法罗市,和他那些法律同事们商议爱的运河的案子。虽然败诉,但德克相信这只是暂时的。虽然德克已经被剥夺了从事法律工作的资格,但他可以上诉,还可以帮助科文庄园业主委员会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