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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的妻子不高兴。在德克的书房里,有一个相框里是他臭名昭著的爷爷雷金纳德?波纳比的褪色银版照片,照片上,雷金纳德?波纳比正走在一根拉紧的绳索上,穿越雾气蒙蒙的尼亚加拉大峡谷。他肩膀上扛了一根12尺长的杆子,用来保持平衡。阿莉亚知道,那是一种多么不稳定的平衡。
就在罗约尔又舔又拽她的乳头的时候,阿莉亚突然感到有些原始、潮湿、充满渴望的东西钻进了她的小腹,让人感到很不舒服。她大声呻吟,“哦,德克,我想你。回来,和我做爱,亲爱的。”
“阿莉亚?什么?”
“我想你,德克。我想和你做爱。像我们以前那样,在孩子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记得吗?”
再次出现了停顿。阿莉亚能够听到丈夫的呼吸惊慌失措般急促起来。
“我正在开会,亲爱的,这个会议很重要。如果我不参加投票,上帝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阿莉亚,你和宝宝都没有什么事吧?我要说再见了。”德克顿了顿,好像在想什么事情,“钱德勒也好吧?”
罗约尔用力地吮吸着,吸得她的乳房有些痛,她笑了起来,同时那痛也勾起了她两腿之间的欲望。“你的儿子真是个情人呢,德克。你该汗颜了。”奶水从罗约尔的小嘴巴里漏出,沿着他的下巴流了出来。阿莉亚觉得自己的奶水太淡了,淡得像是脱脂乳。也许这不是好奶水。不是好妈妈的奶水。也许这奶水缺乏维生素。德克又说了些什么,问了她些什么,阿莉亚都没有听到,婴儿啧啧的吮吸声盖住了他的声音。就在精神恍惚之间,她模糊地记起她为什么打电话给德克了。“你看没看《新闻报》头版上的那篇文章?水力发电厂的那个?为什么会有我们的名字?”
德克立即回答说,“亲爱的,那件事与我们无关。那只是家庭生意的一部分,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要激动,也别难过。没事儿。”
“没事儿。好,我明白了。”
“我握有波纳比的一些股份,可是我没有参与。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收入。”
阿莉亚欲火焚身,心痒难耐,她把她的乳房从正在吮吸的婴儿的嘴里抽了出来。一时间宝宝还不能适应,只是继续在空气中咂着嘴,粉嘟嘟的小脸一脸茫然。他那水汪汪的,长着淡色睫毛的好看的钴蓝色的眼睛眨巴着,茫然无神。电话的另一端,孩子的父亲正在说他必须回去开会了,如果可能,他会在十点左右回家。“你和孩子们都很好,是吗?我爱你。”
“好吧,我恨你。”
阿莉亚生气地笑着,然后在德克向她解释他为什么又要晚回家之前挂上了电话。他总是有很多事,与他那些富有的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吃晚饭,不是在玛力奥,就是在划船俱乐部,要不就是在彩虹天台。
钱德勒拾起了《新闻报》,兴致勃勃地读起那篇关于尼亚加拉发电站的文章。这个孩子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似乎从上学起他就开始自学,现在也是这样。他的老师说,他是二年级识字最多的学生。可是他总是在昏暗的灯光下读书,阿莉亚担心这样会对他的眼睛不好。他说,“妈妈,这个名字——‘波纳比’——是说我们吗?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也叫这个名字?”
“是说别人的。”
这时罗约尔正愤怒的尖叫着,脸憋得通红像个小恶魔一样。阿莉亚感觉到他的体温在升高,让人想起煮着的龙虾,越来越红。阿莉亚突然间觉得罗约尔很可怕。为什么在她年龄这么大的时候还这么迫切地想要第二个孩子呢?在丈夫随时可能离开她的时候?她尖叫起来,把扭动挣扎的罗约尔放在了——那是什么?——床边。床上铺着垫子,然而罗约尔愤怒地又踢又打,弹了起来,滚到了地板上;他垫着尿布的屁股和后脑勺几乎同时落在了地毯上。一瞬间卧室里鸦雀无声,那个红虾般的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