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婚姻 1-1
。
阿莉亚局促地笑了。“可能这个星期天不太合适吧,德克?”
“我也在这样想,”德克神情严肃。
阿莉亚从未见过高大、英俊、自信的丈夫这么心烦意乱、神经质,而且愤怒。他们回到了阳台上,但克劳丁还是没有出现。尴尬的佣人又跟刚才一样道了歉。德克说,“如果我妈希望我们去找她并求她和我们一起进餐的话,那她错了。”阿莉亚吃着开胃点心,装作没有听见。她又倒了一点美味的血红的辣味饮料,因为德克不愿再倒给她了。她配着血腥玛丽又吃了一些蟹肉小羊角面包。她流了满嘴的口水,饥肠辘辘,即使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德克忽然说,“阿莉亚,我们走。你的手提袋呢?”
阿莉亚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深吸了一口气。她要克服这一瞬间的虚弱。她一定不能屈服。她的眼皮又跳了。她不想看见那条被遗弃的小帆船,在码头那边愚蠢的、无休止地来回摆动。呕吐好像是晕船病。她把视线从河上转回来,忽然看见12尺外的窗户上,有张鬼魂似的脸。或许只是她的幻觉?但视线只一恍惚,那张脸就不见了。
阿莉亚希望德克没有看到。
“埃塞尔,告诉你的主人,她的无理无法让人忍受。永远都不要邀请我和我的妻子再到这里来了。”
德克一把抓住阿莉亚的小臂就往外走。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抓过阿莉亚!阿莉亚穿着高跟鞋,跌跌绊绊的,想要挣脱。但是忽然很可怕地她喘不上气来,窒息了。然后胃里猛地一阵恶心。她完全无法控制胃里一阵阵的痉挛,把傻傻地吃进去、喝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弄脏了自己粉色的麻布长裙,玻璃顶的桌子,还有这个石板铺砌的阳台。
“阿莉亚,怎么搞得,”德克很恼怒,“我不是提醒过你的吗?”
5
这是1950年,似乎每个人都怀孕了。
阿莉亚一阵阵的恶心越来越频繁了,尤其是在早上。
和德克?波纳比结婚三个月——12个星期零两天之后,阿莉亚终于还是去看医生了。一个从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电话本上查来的名字:派伯。
“波纳比夫人,好消息!”
阿莉亚一下子哭了出来。哦,她其实已经练习过这一课的情形,她微笑而且淡定,甚至还穿了一身时髦的衣服,想给派伯医生和他的护士留一个好印象。但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像个火车头一样向她疾冲过来的时候,她无力抵抗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她用双手捂住了发烫的脸。派伯医生,这个有点上了年纪的尊贵的绅士,看到阿莉亚这个样子被吓坏了。派伯医生的诊所在大瀑布的市中心,走得快的话,从月神公园到那儿只要15分钟。
阿莉亚恳求说,“医生,千万别告诉我我怀孕多久了。别告诉我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千万别!”
“但是,波纳比太太……”
阿莉亚试着解释这一切。不,她无法解释。她眼泪不停地流下来,还不时擤着鼻涕。哦,为什么那个男人不是在我们结婚之前自杀,而是在之后呢?她结结巴巴地说:
“派伯医生,确实——我很高兴。我结婚了,而且我很幸——幸福。我爱我丈夫——我们七月才结的婚——而且我们也想要孩子——但是我不能确定——我是说,我不想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派伯医生吓坏了,看着她不明所以,那表情像利特莱尔牧师给吓坏时看她的表情一样。看到医生这样的反应,阿莉亚赶紧试着解释她第一次婚姻的情况——它时间短暂、完完全全是“悲剧”。阿莉亚尴尬地扭动着,告诉医生她的前夫如何“射精”在她身上,在她两腿间。哦,她还是个处女——但是她知道处女是不会怀孕的。高中时这种粗制滥造的实用知识会在学校里流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