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弥儿(第四卷)第五节
个样子,那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反之,要是他长得同他们一样了,那才奇怪咧。他不是人培养出来的人,他是大自然培养出来的人。所以,他在他们看来当然是很稀奇的。
在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就决定我要论述的事情没有一样是除我以外其他的人不能论述的,因为我着手论述的起点,即人的诞生,是我们大家都同样可以从这一点开始论起的;但是,我们愈是论述下去,我们之间就愈来愈分歧,因为我主张培养天性,而你则要败坏天性。我的学生在六岁的时候,同你的学生没有什么分别,因为在那段期间你还来不及损坏他们本来的面目;可是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他即将达到成人的年龄,到了这个年龄,如果我没有枉自辛苦一阵的话,他就要长得同你的学生绝对两样。他们所学到的知识,拿数量来说也许彼此是相等的,但就内容来说,就一点也不同了。你发现他具有高尚的情操,而你的学生连这种情操的苗头都没有,就感到惊异;可是,你曾否想到,当你的学生已经成为哲学家和神学家的时候,爱弥儿还不晓得什么叫哲学,还没有听人讲过上帝哩。
如果有人来向我说:“你所说的那种人是不存在的,青年人决不是那个样子,他们有这样或那样的欲望,他们要做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这种说法,就正如有些人因为见到花园中的梨树都很矮小,便否认梨树可以长成大树。
我请求那些这样欢喜责难他人的批评家要想到,他们所说的这种情况,我也同他们一样地知道得很清楚,也许我对这种情况考虑的时间比他们还多,同时,由于我并不是非要他们接受我的看法不可,因此我有权利要求他们至少要超过一番之后才来挑我的错处。希望他们好好地研究一下人的身体,希望他们详细的观察一下人的心在这样或那样的环境中的最初的发展,以便了解一个人在他所受的教育的影响下,可以同另外一个人有多么大的区别;然后,把我施行的教育和在他身上产生的效果加以比较,才说出我的理论在哪些地方是错了。要是这样来批评的话,也许就可以把我批评得无话可说了。
我之所以说得这样肯定,而且我认为可以原谅我说得这样肯定的理由是:我不仅不刻板地抱着一套方式,而且还尽可能地不按理论而按我实际观察的情况去做。我所根据的,不是我的想象而是我所看到的事实。的确,我并没有局限于只从某一个城市的市区或其一种等级的人的生活中去取得我的经验;当我尽量把我在过去的生活中所见到的各种社会地位的人加以比较之后,就决定:凡是那些只是这个民族有而另一个民族没有,只是这种职业的人有而另一种职业的人没有的东西,都是人为的,应该加以抛弃;而需要研究的,只是那些对所有一切的人,对各种年龄的人,对任何社会地位和任何民族的人来说,都是无可争辩地人人共有的东西。
如果你从一个青年的童年时候起,就按照这个方法去教育他,而且在教育的过程中,如果他不受任何偏狭之见的影响,尽可能不为他人的权威和看法所左右,请你想一想,结果他是象我的学生呢还是象你的学生?为了弄清楚我是不是错了,我觉得,首先要回答我这个问题。
一个人并不是那样轻而易举地就开始动脑筋思想的,但他一经开始,他就再也不会停止动他的脑筋了。无论什么人,只要曾经运用过他的思想,他就会经常地有所思虑。人的智力只要用来考虑过一件事情,它从此就再也静止不下来了。有些人也许认为我在这方面做的工作太多或者太少,认为人的心窍生来不是那样轻易就能打开的,认为我使他获得了他未曾有过的便利条件之后,又使他过久地呆在他早就应该超越过去的思想范围内。
不过,你首先要想到的是,虽然是我想把他培养成一个自然的人,但不能因此就一定要使他成为一个野蛮人,一定要把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