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弥儿(第一卷)第二节
事情:按照其他许多人的样子,不去参与其事,而从事著述;应当做的事情我虽不做,但我要尽我的力量把它说出来。
我知道,在类似这种著书立说的事业中,由于作者总是在自由自在地阐述一些不用他去实施的方法,因此,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提出许多不能实行的美好的方案,但是,由于缺少详细的内容和例子,他所说的话即使可以实行,在他没有说明怎样应用的时候,也是没有用处的。
所以,我决定给我一个想象的学生,并且还假设我有适合于进行其教育的年龄、健康、知识和一切才能,而且,从他出生的时候起就一直教育到他长大成人,那时候,他除了他自己以外,就不再需要其他的指导人了。我觉得,这个方法可以用来防止一个对他不信任的作者误入幻境;因为,一旦他离开了通常的方法,他就只好把他的方法试用于他的学生,他不久就会感觉到,或者说读者会替他感觉到,他是不是按照孩子的成长和人心的自然的发展而进行教育的。
这就是在种种困难面前我要努力去做的事。为了不致使本书因许多不必要的材料而篇幅太大,我就把每个人都能觉察其是否正确的原理提出来就是了。至于那些需要加以实验的法则,我把它们都应用在我的爱弥儿和其他人的身上,并且使人们在极其详尽的情节中看到我拟定的方法是能够付诸实践的;我准备实行的计划至少要做到这个样子。至于说我是不是做得成功,那就要由读者判断了。
由于这个原因,我在开始的时候便很少谈到爱弥儿,因为,我对教育采取的首要准则,虽同大家公认的准则相反,然而是非常明白的,凡是通情达理的人都很难说是不赞成的。可是,当我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我的学生由于跟你的学生所受的教育不同,因此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一般的儿童,必须对他采取一套特殊的教法。从此以后,他就频频出场,到结尾的时候,我没有一刻工夫不见到他,以致不论他说什么话的时候,都不需要我替他说了。
我在这里没有论述一个好教师应该具备哪些才能,我假设了这些才能,并且假设我自己具有这一切才能。在阅读本书的时候,人们将看到我对自己是多么落落大方。
我只谈一下我跟一般人意见不同的地方。我认为,一个孩子的教师应该是年轻的,而且,一个聪慧的人能够多么年轻就多么年轻。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本人就是一个孩子,希望他能够成为他的学生的伙伴,在分享他的欢乐的过程中赢得他的信任。在儿童和成年人之间共同的地方不多,所以在这个距离上永远不能形成十分牢固的情谊。孩子们有时候虽然是恭维老年人,但从来是不喜欢他们的。
人们也许希望他的教师曾经是教过一次学生的,这个希望是太大了;同一个人只能够教一次学生,如果说需要教两次才能教得好的话,那么他凭什么权利去教第一次呢?
一个人有了更多的经验,当然可以做得更好些;但他是不可能这样做下去的。不论是谁,如果他相当成功地把这种事业完成一次之后,他就会感到其中的辛酸,因此就无心再从事这样的工作了;至于说他头一次就做得很糟糕,那就可以预断第二次也一定是很坏的。
我也认为,跟一个青年人相处四年,或教他二十五年,其间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你是在你的儿子已经成长的时候才给他找一个教师的;而我则希望他在出生以前就有一个教师。你所请来的这位教师每五年可以换一个学生;而我请来的这位教师则永远只教一个学生。你把教师和导师加以区别,这又是一种愚蠢的想法!你还区别不区别门徒和学生呢?只有一门学科是必须要教给孩子的:这门学科就是做人的天职。这门学科是一个整体,不管色诺芬对波斯人的教育说了些什么,反正这门学科是不可分割的。此外,我宁愿把有这种知识的老师称为导师而不称为教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