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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发作时,她就留下一个腿形灵符。我不禁想到,她是不是想让自己的手指成为最后的神功灵符。我从教堂的后面兜过来,沿着两旁长满树木的一条大路,朝修道院正门口的接待室走去。接待室设在一栋小房子里。门廊上遮盖着一片倾斜的屋顶,枯黄的忍冬花从屋檐上垂下来。门里站着一位秃顶修士,两道不修边幅的眉毛,弯弯地压在一副黑边眼镜上面。我从他身边经过,朝修士们称做礼品店的房间走去,他朝我点点头。我粗略地看了看店里陈列的手抛渔网,然后,转动一个吱嘎作响的小架子,查看上面挂着的玫瑰念珠和圣徒牌。我看到一叠水鸭绿封面的小册子,拿起一本,吃惊地发现,这正是凯特说她印制的那本小册子——《美人鱼的故事》。我把书翻到第一页:“根据《黄金传奇:先贤史记》中的记载,1450年,一个名叫艾茜诺拉的漂亮的凯尔特美人鱼,游到了康沃尔郡的海岸上,那里刚刚修建了一所本笃会修道院。她除掉自己的鱼尾巴,将它藏在岩石中间,然后,她徒步去附近探寻,并且发现了这个男人聚居的修道院。她多次秘密探访——”“这是关于我们的美人鱼椅子的故事。”一个声音说道,我从书上抬起头来,看到刚才那位秃顶修士正站在我的面前,他的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口上,好像要把自己固定住似的。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木制十字架,嘴角两边残留着涎水的痕迹。“我们的一位修士写的小册子。恐怕是相当充满幻想的东西吧。”“是的,我一向很喜欢这个故事。”我对他说,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故事了。现在,故事的大部分内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如果你是来参加导游团的话,恐怕你刚刚错过了时间,下午三点钟才会再有一次,虽然坦率地说,我并不觉得导游讲解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只是一大堆‘这里是修士们祈祷的礼拜堂,这里是修士们编织渔网的渔网房,那边是修士们洗袜子的洗衣房。’”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当我笑起来,他却带着几分恼怒地望了我一眼。“不,”我说,“我不是来参加导游团的。”我把早先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一张十元钱钞票掏出来,买了那本小册子。“这位作者,多米尼克神父——我在哪里能够找到他?”我说,“我想让他给我签个名。”“在书上签名?”他摇了摇头,“如果他开始在书上签名的话,我们就无法跟他一起生活了。我们现在已经很难与他共处了。”我再一次不敢肯定,他的话是不是当真的;他身上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让人捉摸不透。“我想,他大概在图书馆吧,”他说,“就是教堂隔壁的那栋白色灰泥建筑。图书馆对游客开放,但不是全部。你会感到吃惊,人们会跑到哪里去。昨天,我们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一位女士走进了食堂。她拍了一张色拉台的照片!”一个女人擅闯禁区让我感到好笑,他因此受到了冒犯也让我感到好笑,但是,实际上,让我感到更好笑的,还是修道院里居然冒出了一个色拉台。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母亲的主意。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她的新情况。“我知道哪些地方是禁区,”我跟他说,“我的母亲是奈尔?杜波依斯。我叫杰茜。我小时候常来这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告诉他这些;他压根不是一个热情友好的人。我甚至在想,在众多的修士中,为什么偏偏把他派到了接待室。也许,这正是阻止游客的阴谋之一吧。他说:“我们对她遇到的麻烦感到很遗憾。”他的声音听起来像电话答录机上预先录制的留言。“那么,您是……?”“噢,对不起。我是塞巴斯蒂安神父。我是这里的首座。”我努力地回忆修道院的神职等级。我相当肯定,首座便是副院长,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是保证修道院的修士们严守戒律、苦心修行的那个人。我信步走去图书馆找多米尼克神父,我突然感到一阵胆怯。我在做什么?我的脚步缓慢下来,一直到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我考虑是不是该回家给休挂一个电话。“经过重新考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