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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站起来,母亲仍然坐在地上。那修士低头望着她。他起码有六英尺一二身高,面容清瘦,脸上带着一副运动员全神贯注的表情,他也许曾经是一名游泳健将,或者是一名长跑运动员。“奈尔?”他说道,你没事吧?“他没有问我们在干什么,两人在黑夜中坐在地上,身边摆着一把汤勺、一只空蛋黄酱瓶子和一堆新挖出来的泥土。”我很好,“母亲告诉他,我就是来看看圣女。”他一边朝她微笑,一边将头罩推到脑后。那是一个多么自然、富有感染力的微笑啊。我看到了他一头修剪整齐的黑色短发。他望了一眼母亲绑着绷带的手。“我对你的受伤感到很难过。我们在弥撒时为你祈祷了。”他朝我转过身来,我们对视了几秒钟。在明亮的月光中,我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淡蓝色的,脸上的皮肤晒得黝黑。他身上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童稚气,但是,还有另外一些东西,我觉到那是一种严肃、炽烈的东西。“托马斯修士。”他说道,又微笑了一下,我感到胸口一阵奇怪的悸动。“我是奈尔的女儿,”我回答道,杰茜?沙利文。“后来,我反复回忆过那次相遇。我告诉自己,当我遇到他,我身体细胞里所有黑暗的小烛芯都燃烧了起来,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那个你正在期待着的人,但是,我不知道真是那样,还是我让自己相信是那样。我敢肯定,我为我们的初遇添加了过多的想象。但是,我确实感到了胸口一紧;我见到了他,一切都无法改变了。母亲挣扎着想站起来,他朝她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直到她站稳了,他才把手松开。”现在谁给你们煮饭?“她问他。”蒂莫西修士。“”啊,怎么是他呀!“她叫道,”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食堂帮手——摆桌子和灌牛奶罐,他都做得很好——但是,他可不会煮饭。“”他当然不会,“托马斯说道,”这就是为什么院长挑选了他。他今天做了一个非常神秘的焙盘菜。我们大家都不得不提早过守斋节了。“母亲用她的那只没受伤的手,开玩笑似的推了他一把,我看出了修士们对她的喜爱。这令我感到很吃惊。我本来以为,她只是一个令人头痛的修道院吉祥物,但是,修士们也许不这样认为。”别担心,“她对他说,我过几天就回厨房了。”“不,你不能,”我过于急躁地说道,“你的手可能需要几个星期才会好起来呢。”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托马斯说:“几星期!那时候我们都该饿坏了。虽然守斋会让我们变得神圣而纯洁,但是,我们会饿得骨瘦如柴的。”“我会带杰茜来,”母亲说,她会帮我煮饭。“
“不,不,你慢慢地养伤,”他对她说,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得回去了。“我低声说道。我尾随在他们的身后,走出了花园的铸铁门,沿着小路朝我们家走去,托马斯搀着母亲的胳膊肘为她引路。她不停地跟他闲聊着。我一只手拿着瓶子和汤勺,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筒。他跟我们一路走到”奈尔的大门“。母亲在门前停住脚步。”赐给我一个祝福。“她说。这一请求似乎让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我心想,他是一个多么不自信的修士呀。他抬起右手,放在她的头顶上方,然后,在空中笨拙地画了一个十字圣号。这好像使她感到满意了,她大步跨过后院,朝房子走去。我穿过墙上的豁口,从墙的另一边望着他。墙用砖头砌成,齐我的腰高。”谢谢你陪我们走回来,“我说,你不必这样做的。”他又笑了一下,嘴角两边的纹路加深了。“不麻烦。我喜欢这么做。”“你一定感到奇怪,我和母亲在花园里干什么。”我将瓶子和沾满泥巴的汤勺放在墙垛上,然后,把手电筒也放下,让光束对着远处的树林。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忽然觉得必须做一些解释,大概是出于尴尬吧。“她不只是去看望圣女茜娜拉。我发现她跪在雕像旁边,正在试图把她的手指埋在地里。她执意要这样做,我最后只好自己帮她挖了洞。我不知道这样做好还是不好,不知道我是在帮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