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没有拿起来。我继续盯住她。她终于从听筒上拿开了手。
“这样更好。”我望望表。现在电话马上就会响起来。“各干各的,还雇了一名职业杀手。但留给您这位妹妹的,是将定时爆炸器装到游艇上去。”
“这简直是疯了!疯了!”
“这是事实。我可以用照片和偷录在磁带上的谈话向您证明。我甚至有照片,照的是您正在安装那台定时爆炸器。”我伸手到袋子里,取出一张照片,让它落在我面前的地毯上。伊尔德无比灵活地从床上跳下来,拾起照片。她盯着它。那是一张明信片,展示的是戛纳的风景,伊尔德?赫尔曼发出一声粗鲁的诅咒,满腔仇恨地盯着我。
“我只想看看,您是不是真的如此虚弱,赫尔曼夫人。您非常健康,比有些人更健康。”
她又倒回床上,盖上了被子。
“您这只下流的猪。”她说。
电话响起来,终于来了,我想。
“我是公证员查尔斯?黎贝勒,是赫尔曼夫人吗?”
“是。”她叹息道。
“卢卡斯先生在您家吗,夫人?”
“对……”
“他请求我现在给您打电话。我受托告诉您,他将一组照片和一盒磁带存放在我这儿,这些东西存在一只银行保险箱里。在某些条件下,卢卡斯先生现在会给您解释,我会将保险箱里的东西以及相关的东西全部公布给国际新闻界和国际刑警组织。夫人,请您接受我特别的敬意。”谈话结束了。
伊尔德盯着我。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您的一位合伙人呢?我怎么知道您不是在诈骗呢?”
“您打电话去黎贝勒公证员处。”我说,“或者您不相信我,也行。那么,一切都要快得多。”
“什么……照片上是什么?”
“你们大家……制造这台定时爆炸器的那些人。也有您,赫尔曼夫人,您在‘月华艇’的机舱里。”
“里面黑洞洞的。”她说,咬着嘴唇。
“拍照片的那个人有一架红外线照相机。”我说。
“噢,”伊尔德说,“原来您是个敲诈者。”
“对,赫尔曼夫人。”
“这会让警方和您的公司感兴趣的。”
“那当然,”我说,“那肯定。”我拿起听筒,开始拨号。
“您干什么?”
“我打给中心分局。”
她按下叉簧。她的粉红色的、患白化病的眼睛里有那种我已经见过的惊慌的表情——无法描述的恐惧。她低声问:“您要什么?”
“一份书面招供,赫尔曼夫人。有关所有参与者的所有细节。”
“这……这我不能!”
“您必须能。”
“我真的不能!”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知道得不全……我不知道谁是基尔伍德和泰奈多斯雇请的杀手。”
“那您就撇开他,将其余的详细写出来。请您赶快动手。每一天都算在内。我想下个星期一得到您的招供。事前我还要一点东西。”
“什么?”
“环球保险公司将为‘月华艇’支付赔偿,”我说,“一千五百万德国马克。我要这一千五百万。”
42“您这是疯了……您必定是疯了。”伊尔德?赫尔曼低语。我站起身,摁开关,荧光灯管亮起来。它照在昂热拉替伊尔德?赫尔曼画的画像上。这时我想,我是多么爱昂热拉啊,在我死后,我必须保证她安然无恙。我怎么做,我无所谓,完全无所谓。这幅肖像惟妙惟肖。我注视着。我注视着伊尔德,她倒回她的枕头上。
“一千五百万……您把它们保管在哪儿?人家会问您,您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