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该死的英国人完全不同。然后她告诉我,厕所在哪里。我穿过走廊,去厕所里洗、呕吐和漱口,再走回那个黑发女郎那里。她躺在床上读《潇洒马丁报》。
“现在他们将英镑贬值了百分之八,”她说,“我这儿正好读到。对英国人不利,对不?”
“对。”我说。
“我很高兴,”黑发女郎说,“狗屎。”
“什么狗屎?”
“美国第六舰队的军舰下回要到七月初才来,就在独立日前不久。你知道,到时候这里将隆重欢庆。我可以告诉你,到时候这儿也许会有不少交易可做。前年他们来个不停。今年他们为何来得这么少?”
“地中海有很多的俄国人。”我说。
“他们也应该到这儿来,”黑发女郎说,“俄国佬和美国佬。小伙子,那就美了。据说俄国人挺行。当然不如你行。美国佬也很棒。他们带来他们的全部家当,将它们花光。我可以对你讲,他们也许是发泄。我不想做水兵。连续几个月没女人,只能手淫。你不信俄国人也会到这儿来?”
“不,我不信。”我说。
“那他们在哪儿玩?”黑发女郎问,“他们总不能光在地中海里游来游去,他们总得上岸啊,对不?”
“你说得对。”我说。
“这是政治,对吧?”
“是。”我说。
“狗屁政治,”黑发女郎说,“把我们的生意全毁了。”
“这有点儿说对了。”我说。我一点也不再想昂热拉,一下子累坏了,只想睡觉。
“你到底叫什么?”黑发女郎问。
“阿多夫。”我说,“你呢?”
“杰茜。”她说,“你要是累了,就睡吧,我马上把灯关掉。只想再读一下体育部分。拳击,你知道。今天干够了。你也付的是整夜的钱。早晨,我再给咱们俩做点什么好吃的。”
最后那句话还没听完,我就睡着了。我睡得很沉,想不起来做过梦。有一回,杰茜摇着我的肩膀唤醒我。
“什么……什么事?”
“阿多夫,伙计,你病了吗?”
“为什么?”我睡意朦胧、含糊不清地说。
“你在睡眠中喊叫。难道你是个疯子?”
“不是,”我说,“我有时候喊叫。如果侧睡,我就不喊叫。”
“是的,是的。好了,你们这些蠢猪!”杰茜大声嚷道,因为隔壁又有人在敲墙。然后,她在她摁亮的床头灯的灯光下注视我,抑郁地说:“你非常爱她,是不是?”
“谁?”
“好了好了,”杰茜说,“继续睡吧,不过请侧睡。”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侧睡了,反正我不再喊了。下回我醒来,是因为有人在敲房间的门,喊我的名字。
“来了,”我大声说,“来了!”
杰茜躺在我身旁。她从梦中惊醒,诅咒。
“安静,”我说,“是叫我的。”
“请您打开门,卢卡斯先生。我们是警察!”
“你干了什么坏事吗?”杰茜盯着我,“从窗户出去,你就到了屋顶,从那里……”
“没事儿,”我说,“我得打开门。”我起来,我的头疼得要炸,我套上内裤和裤子,喊:“等一会儿!”
我走向门,打开来。
两位穿着便衣的人站在外面。他们俩都戴着帽子。
“刑事警察。中心分局的罗杰和克拉迪。”两人中年纪较大的那位说。他们出示他们的证件,我仔细查看了它们。
“我们得请您跟我们走。”
“去哪儿?”
“去莫金斯,离这儿不远。鲁瑟尔探长请您马上去。”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