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们全都被太阳晒得黑黑的,只有我身上非常白,我感到有点羞愧。上船之前,我们全都把鞋脱去了。昂热拉向我解释,说这是神圣的习俗。船尾的长椅前有一张固定得牢牢的桌子和三张躺椅。
“我们嫌热。”帕斯卡勒说,“我们也想喝点东西。”
“皮埃尔!”特拉博喊道。他必须喊,因为风从他嘴边吹走了话,船的螺旋桨制造着噪音,法国国旗在迎风沙沙响。
那位光脚的船工,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他原来站在只比他年纪稍大一点的船长身旁。船长在我们前下方,坐在游艇船长室里的驾驶台旁,坐在他的设备和那只大轮子前的一张高椅上。小伙子走上三级台阶。
“你们要什么?”特拉博问女人们。
“你们喝的是什么?杜松子酒加奎宁?也来杜松子酒加奎宁。”帕斯卡勒说,“行吗,昂热拉?”
“行。”
“请再来两杯杜松子酒加奎宁,皮埃尔。”特拉博说。
“马上就来,先生。”皮埃尔走开了。跟船长马克斯一样,他也是一身白皙。女人们坐进甲板藤椅里。我们都涂了厚厚的防晒油。我身上是昂热拉帮我涂的,好让我不被晒伤。为了让我们不在椅子软垫或藤椅的布垫上留下痕迹,到处都铺着大浴巾。昂热拉也给我买了一顶白帽子。
纳芙塔利,那只克尔特猎狗和“以色列的儿子”,晃过来,在帕斯卡勒的腿上磨蹭。然后它舒服地躺在她那脚指甲涂成红色的脚上。
“你们谈什么了?”帕斯卡勒问。
“谈昂热拉。”她丈夫说。
“谈昂热拉什么?”
“我们为什么爱她。”她丈夫说。他吻昂热拉的手。
“哎呀,别这样。”这位说。她注意到我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便向我嫣然一笑,她的眼睛放射出金色的火花。她的头巾是白布做的。
皮埃尔端着两杯饮料上来,把它们放在桌子上。我们一起喝,马克斯让游艇拐了一个大弯,加速顶风行驶。风扯着我们的帽子,水花溅到了我们头顶。太阳、大海,我心里有一种巨大的宁静感和幸福感,一种我还从未有过的感觉。
“那前面就到尼斯了。”克劳德?特拉博说。
离开拉克洛斯的办公室后,我坐车去了“庄严”酒店,拟了一份给古斯塔夫?勃兰登伯格的电报,译成了密码。我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那封电报很长。我请求指示,万一丑闻受到掩盖和不对基尔伍德采取任何行动时我该怎么做。然后我去了康托码头。其他人已经在等着我了。他们站在甲板上。一道栈桥通向码头。我想踩上去。
“脱掉鞋!”昂热拉喊道。
于是我脱去鞋,登上甲板,纳芙塔利快乐地吠叫着欢迎我。当我们起航驶出码头时,特拉博领我参观船。它有两台总发动机,每台二百八十三马力,一台柴油发动机供应船上用电。船身长十八米,宽五米,重四十五吨,速度能达到每小时八十海里。从甲板上有一个台阶通下上层船舱的前部。在一块巨大的玻璃板后面,右侧是船长的位置,左侧是雷达设备。两台设备中间有一个台阶通下客厅。全是用红木和漆成蓝色的家具布置的,有许多擦得锃亮的金属器件。再下去几级有两间客舱。里面的床是叠起来的。每间舱室都有一个卫生间。我在其中一间里更衣。昂热拉选了另外一间。船舱对面是厨房,备有电磁灶。最前面是两个小伙子、船工和二副的舱室。船的另一头,甲板上有个可以坐着休息的角落。甲板下是一间大船舱,舱里有双人床、书橱、壁橱和船上的电话。长途旅行时,特拉博夫妇就睡在这里。船上散发出帆布和沥青的味道。特拉博对他的船非常骄傲。换成我也会的……“前面就到尼斯。”克劳德?特拉博这时说。游艇几乎画了一个圆圈,冲上尼斯的海滩。就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