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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真的。

    出租车来了。在铁轨那儿我们又得停下来,因为拦木放下来了,先得让它升起来。那位出租车司机认出了我是外国人,在‘庄严’酒店前面果然抽出一张表算账。我粗声对他说,车费十二法郎,给了他十三。他说了句“臭老外”之类的话就开走了。

    我洗澡,裸身躺上床去,想像昂热拉一丝不挂的样子。然后我想起我的妻子。我也看到我的妻子一丝不挂,这让我非常神经质,我爬起来找烟。我一整天没吸烟了。现在我连抽三根。我像个傻瓜似的打量着我的左脚趾。我穿上一件晨服,走上阳台,望着夜幕下的十字架路和大海,想我跟昂热拉的未来。喷水车驶过,清扫着行车道。我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神经质。三点半左右,我给昂热拉打电话。占线。我一再地试,昂热拉的电话总是占线。后来我放弃了。妒忌攫住了我。昂热拉这时候还跟谁通电话?我又吸了一支烟。这时电话铃响了。

    “卢卡斯!”

    “罗伯特!”是昂热拉,她的声音听上去透不过气来,“你跟谁讲了这么长时间?”

    “没跟谁。”

    “可你的电话一直占线!”

    “对,因为我正试着给你打电话,可是你那儿一直占线。”

    我听到她笑起来。

    “我一直在试着跟你通电话!”

    “为什么?”

    “因为……我……我还想说点事,罗伯特。”

    “什么事?”我问。

    “谢谢。”

    “谢什么?”

    “有一回你给我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啥也不谢。’”

    “对,那是三天前……漫长的时间以前……千年以前。现在我真的要感谢你。”

    “为什么谢?”我再次问。

    “为你在分手时表现得那样。”

    “我还有什么选择呢?”

    “噢,不,”她说,“这不对,你知道的。如果你强迫了我,我……我会放你进房。那样不好。”

    “不,”我说,恢复了平静和从容,“不,你说得对,那样不好。”

    “不应该这么快,”昂热拉说,“这样很愉快。应该慢慢来,好让它完美无缺。你不也想这样吗,罗伯特?”

    “对,我也想这样。”

    “你机灵。你不是困窘乔。我想过此事。你肯定有真正的麻烦。”

    “每个人都有一些。”我说。

    “您会解决它们的,罗伯特。”

    “肯定会的。”我说。

    “我对你讲你写在纸条上的话。现在我说‘谢谢’。谢谢一切。你扔掉了那张纸条吗?”

    “我一直随身带着它,在我的钱包里。”

    “把它放在那里面吧。将来我们会端详着它回忆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对。”我说。

    “晚安,罗伯特。好好睡。”

    “你也是,”我说,“晚安。”

    我把听筒放进叉簧,关掉灯。通阳台的门我没关。又有洒水车驶过十字架路。我听到它的喷水口在沙沙响,扫净路面的大辊子轻轻滚过。

    15矮个子路易?拉克洛斯和那拉来自尼斯司法警察局的鲁瑟尔探长默默地听着我讲。探长高大魁梧,长着灌木样的浓黑眉毛,波浪样的白头发。我向他们讲了自从我回到戛纳后发生的一切。我告诉了他们,我在杜塞尔多夫从弗里瑟司长和缉税官克斯勒那儿了解到的一切。

    我边讲边眺望窗外的马利提姆码头,小艇在那里驶进驶出。渔民们夜航归来了,正在清洗他们的船只,把网张开来晒。远方的树阴下我看到有几个老头在玩球。现在还不到八点,戛纳还不是太热。

    “这一切,”鲁瑟尔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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