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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您跟我来,罗伯特。”昂热拉说。她领头走向那扇棕色的木门。我们看见门上有一个白色的字母P,一根垂直线很长,上有两根相交的线。这就是教堂的入口。门关着,不见一人。我大声喊,不闻回音。我们拿不定主意地站在那儿。在门旁的凄凄草丛中,两根木条上钉着一块广告板,上面有许多说明。它们全是用西里尔字母写的,我们一个词也不懂。

    “那后面还有座房子。”昂热拉说,“也许,我们在那儿能找到人告诉我们牧师在哪儿。”

    那房子位于真正的杂草丛中。我们不得不艰难地穿过茂盛的杂草,开辟出我们的路来。这座房子破败不堪,许多窗户都用木条钉死了。它的门也关着。我们敲门。没回音。于是,昂热拉透过一扇土色的窗户往里窥望,窗户全都很脏。

    “那儿有个人,”昂热拉说,“一个女人。”她招手,打手势叫那个女人出来。我现在也在一间厨房里看到了她。过了很长时间,那女人才出来了。她看上去像个精神病患者。她个子矮小,穿一身褴褛的灰色罩裙,头发蓬松,眼里透出疯狂和害怕,那么多的害怕。她的双手哆嗦不停。她望着我们,显然是我们将这个女人吓成了这样,我感到羞愧。不过,也许她总是这么个形象。

    “我们想跟牧师讲话。”昂热拉说。

    “嘿?”这女人一颗牙也没有。

    “我们想……”

    “我不懂法语。”那女人声音沙哑地说,“您讲俄语吗?德语?”

    “请叫牧师来。”昂热拉用德语讲。

    “他在哪儿?”我问。

    “那儿。”老太太说。她举起一只手。

    荒园里刚好有一位身穿长袍、长发披肩的年轻人骑着一辆轻骑驶上路去。货架上放着满满一篮子蔬菜。

    “牧师去卖我们的蔬菜。”老太太说。年轻的牧师骑着轻骑优雅地拐了一个大弯,奔驰而去。“我们只是一个小团体,很穷。”

    昂热拉望望我,引导我的目光随着她望向老太太裸露的左下臂,她的褴褛套裙是短袖的。在她的下臂内侧能看到一个字母和一个长长的数字,颜色变淡了,但是还能认得清……“教堂关门了?”昂热拉说。

    “弥撒八点钟才开始。”老太太说,“你们来吗?”

    “八点我们没时间。”我说。

    “没人有时间,”胳膊上烙有集中营编号的老太太说,“因此很少有人来。”

    “您能为我们打开教堂吗?我们想看看它的里面。”

    “行。”老太太说。她走开,又拿着一串钥匙回来,领头走向教堂大门。她跛得厉害,我看到,她穿着矫形鞋。教堂大门无声地打开了。老太太说:“我等在这里关门。反正我也得祈祷。我今天还没祈祷。我犯过一桩大错,这使我心灵沉重。”

    我思索,让这位老太太心灵沉重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大错。她已经在我们前面走进了教堂。这里朦胧宁静。没有长椅,只有摇摇晃晃的凳子,各式各样的,摆放成短短的十几排。教堂的所有墙上都贴着我所见过的最奇美的圣像,大大小小,有彩色的也有黑白的。这座教堂里藏着一份宝藏。圣像上的圣母俯视着我们。有金属圣像,有画像,有的镶在玻璃下,也有的没有玻璃。老太太一直走到前面的圣像墙那儿,跪在那里的地上,那只跛脚的腿难看地蜷曲着。她忘记了我们。昂热拉和我站在一尊黑色的大圣像前。她是金属的,是圣母。她俯身于抱在膝上的孩子身上。这尊大圣像前面有一只有许多尖角的架子。

    我们走进前厅,那儿的一只盒子里有蜡烛。盒子上方挂着一只小箱子,上面写有法文:为了我们的教堂。我塞进一张五十法郎的票子。我们拿了两根长长的、细细的蜡烛,走回黑色的圣母那儿。我太笨拙,可昂热拉把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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