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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费尔南和他的母亲就一贫如洗了。您穷过吗,卢卡斯先生?”

    “是的,”我说,“穷得很。”

    侍者拿走了鸡尾虾。烤牛排端上来了。

    “我也曾经非常穷。”当我们开始吃时,昂热拉说,“当然是一开始。当我在巴黎学画时。”

    “您的父母……”

    “他们死了。”她迅速说,“是的,当时我非常穷。但不久我得到了订单有了钱,一大笔钱。这肉您吃得来吗?半熟?您喜欢这样吗?”我点头。“后来我犯了一个错误。我信任了一个男人。他说,他要拿我的钱去股市上投机。”

    “你信赖了那个男人?”

    “我爱过那个男人——您知道,那时候会多么轻信。他拿着我的钱溜走了,我身无分文地坐在那儿。今天我又好起来了。但我今天小心得多了。我对您讲过,我把我所有的都换成了首饰。我节俭、多疑。我永远不会再把我的钱托付给男人。”看到她大方、饥饿地吃着,我觉得真美。

    “如果再来一个让您爱上的男人,您当然又会这么做。”我说。

    “爱情的事我可以料想得到,”昂热拉说,“在这上面我不走运。什么是爱情?一件空洞无物的东西。然后男人们离开女人们,或者女人们离开男人们。当然,如果正常的话,他们会不时地相互需要。但您说这是爱情吗?”

    “不是。”我说。

    “您看,”昂热拉说,“Le chaim!”

    “Le chaim!”我说。

    22在我们桌上做苏泽特小煎饼时,侍者点燃了酒精,一道火焰蹿升得老高,昂热拉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这总是令我激动。”她说。

    “您爱火焰吗?”

    “对,非常喜爱。”她说,“多年来我就在试着画火焰。我没有成功。”

    一个衣衫褴褛、赤脚的女孩走进来。女孩身前挂着一只编织篮,里面有五六只布做的动物。那女孩苍白瘦弱,眼睛哭得肿肿的。她一桌一桌地走。现在,她站在我们面前。

    “一只也没卖掉吗?”昂热拉问。

    小女孩愁容满面地摇摇头。她的双脚沾满了灰尘,脏兮兮的。

    “你的动物多少钱?”

    “十法郎,夫人。”

    “我买只驴子。”昂热拉说,给小女孩一张十法郎的纸币。

    “我买只熊。”我说。小女孩点点头,没有道谢,又挎着她的篮子走开了。在门口,她跟那个卖彩票的费尔南撞在了一起。他在那里稍微躲一躲炎热,又往前走了。我看到,他在跟那个小女孩讲话。他们并肩走向“卡尔顿”酒店。昂热拉这时已经检查了两只小布动物。

    “驴子裂了,”她说,“锯末漏了出来,一只耳朵差不多扯掉了,而且很脏。”

    “这只熊也脏,”我说,“非常、非常的脏。它的毛磨掉了。咱们就把它们留在这儿吧。”

    “噢,不!”昂热拉说,“不!我将我的驴子送给您,您把您的熊送给我,咱们俩把它们保存好。”

    “保存起来干什么?”

    “哎呀,不干什么。迷信罢了。”昂热拉说,“我将把您的熊系在我的车子里。您也会保存我的驴子吗?”

    “肯定会,”我说,“作为对这一天的回忆。”

    “不,”昂热拉说,“作为对那个我们还很贫穷很年轻很幸福的时候的回忆。”

    23当海军少尉劳伦特?维阿拉走进来时,我们已吃过奶酪和喝过咖啡,正在喝一杯助消化的阿尔玛白兰地。他身着麻布衬衫和麻布裤子,黑头发,被太阳晒得黧黑。他转头寻找座位,没找到,看见了昂热拉和我,就快步向我们走来。

    “昂热拉!”他吻她的手,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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