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1、2、3
。他将带钱来,这个男人,噢,是很多的钱。这才是开始,还会更多,越来越多,源源不断。我是这么要求的。我不再是两个月前的那个我了。面对流氓,我自己也成了个流氓。昂热拉对此一无所觉。我现在跟那些人一样了,这我无所谓。我对一切都无所谓。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我只还在乎一个人——昂热拉。
我从没像爱她这样爱过别的女人。她也从没像爱我这样爱过哪个男人。这份报告应该是对一位我挚爱的女人的生命保险。因此,我现在也祈求上帝,让我还能将我经历过的一切写完。这不是能力的问题。只要是为了昂热拉,我什么都能做到。只是个时间问题。
“万一这人出了什么事呢?”昂热拉问。
“他没出什么事,”我说,“他会来的,他肯定会来。这我们大可放心。”但由于我担心会失去自制,就抖抖索索地从我的衬衫的胸袋里取出一盒烟。我不能吸烟,可现在这又有什么关系?现在,在我得知了最后的真相之后,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想,这是最后的真相的愉快之处。烟钻错了喉咙,我咳嗽。
“吸烟过多。”马赛尔说。
“他说得对。”昂热拉说。
“这是我今天的头一支烟。”我说。管它第几支呢,无所谓,我想。
“你向我保证过,再也不吸烟了。”昂热拉说。
我把烟扔到红土上,踩熄它。
“谢谢。”昂热拉说。她单臂搂住我的肩。单是我们的接触就让我愉快,让我忘记一切,过去、现在甚至等待着我的将来都如此。
“这下特拉博夫妻来了。”昂热拉说。“沙利马”的小船果然划出一个大弧接近码头了。我想,有个不准时的使者真是幸运,因为我请求过克劳德?特拉博,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偷拍几张这位信使和我的照片。克劳德有一架非常好的相机,我想要我正在等候的那家伙的照片,他、我和交钱时的照片。一切顺利,我想。
我们脚下,一只摩托艇载着三个穿着白袍的僧人突突地开走了。我认识他们。他们住在圣火奴拉特岛上的齐斯特教堂里。另一个圣玛格丽特岛更小。两个岛距陆地都不足一公里。昂热拉也认识这些僧人,我们到过他们的岛上。她招手,三个僧人一齐挥手回答。他们酿制一种名叫“莱丽娜”的甜酒。
“这些僧人是将‘莱丽娜’送到‘岩石乐园’来的。”昂热拉说,“他们总是送到那里去。”
我目送着摩托艇,继续透过琥珀式的太阳光泽眺望远方非常模糊的戛纳。昂热拉望着我,然后她也顺着我看的方向望去。
“咱们一返回就马上回家。”昂热拉说。
“那当然。”我说,“回家吧。”
“你非常想回家,是不是?”
“非常想,是的。”
“不像我想得这么厉害。”昂热拉说,“一大早感觉有你在身旁,真是太美了。你也一样吗?”
“同样美。”
“我要让你始终感到美妙,罗伯特。”
“我也要让你这样。”
“我又想感觉你了。”她说,“咱们一回去,咱们就又要发疯了。”
“对。”我说,“然后咱们就谈心,放唱片,收听最后一道电视新闻,继续谈下去,像往常那样,直到天亮。”
载着特拉博夫妇和他们的狗的小船现在已经很近了。
昂热拉说;“如果咱们讲累了,如果咱们当中一个人睡着了,另一个就得马上唤醒对方。我唤醒你,你唤醒我。别忘了,咱们相互许诺过。”
“我会唤醒你的,昂热拉,我已经经常这么做了。”
“我唤醒你。”她说,“咱们不能睡得太多。咱们睡时相互听不见,相互看不见,也相互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