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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营区的土地在燃烧
恐吓命令:关押女囚犯的某劳改点有两个姑娘(其出生年月表明她们都很年轻)进行了反苏谈话,因此,经过由……组成的法庭判处……

    这两个姑娘都是已经判了十年刑的,她们曾躺在床上小声谈心。是哪个死畜失去给她们告密的呢?这个告密的畜生不也是被判了刑的吗?眼线们还算得上什么人?!

    没有怀疑了。可是,要开始最初几次打击毕竟不那么容易。

    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怎样开始的。(所有特种劳改营里都开始杀人了,甚至关押残废的斯帕斯克营分部也开始了。)我们这里是从杜波夫卡押来一批犯人之后开始的。这批囚犯基本上是西乌克兰人,是quot;乌克兰民族主义组织分子quot;。他们在各地对整个运动作出了很大贡献,是他们推动了这辆大车。是这批杜波夫卡来的囚犯给我们带来了骚乱的杆菌。

    从游击队员的小路上直接被抓到劳改营的这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关在杜波夫卡的时候就已经认清了环境。在押囚犯们的冬眠状态和奴隶般驯顺的态度使他们感到惊奇,他们决心自己拿起刀来。

    在杜波夫卡,他们)的觉醒带来了骚乱、火灾和劳改营的解散。但是,过于自信的、瞎了眼的劳改营主人们(这也难怪,他们已有三十年未曾遇到过任何反抗,已经习惯于无人反抗他们了。)甚至没有想到该把转押到这里来的骚乱者同我们隔离开。他们反而把这批人分编进全营的各个队了。这是普通劳改营采用的办法。把人分散开就可以使抗议的声音湮没掉。但是,在我们这个已经开始自我净化的环境中这种办法却只能有助于火舌尽快地吞噬整个劳改营。

    新来的人们跟着各个作业班一起出工,但是他们根本不干活或者只是做做样子,他们躺在有阳光的地方(正是夏天I)小声谈天。这时候、从旁看去,他们很像那些合法地这样做的刑事犯:他们也同样年轻、养得很好、身体健壮。

    但是有一条法规越来越清楚了,不过这是一条新的、令人吃惊的法规:quot;谁混灭了天良,谁今夜去见阎王!quot;

    如今,杀人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比逃跑最多时期的逃跑还要频繁。这些谋杀事件的作案者都很有把握,而且做得神不知鬼不晓:谁也不拿着带血的刀子去自首。人们保存着自己的生命和刀子还要去做别的事呢!他们最喜欢的时刻是清晨五点钟。每天这时候看守们便来打开工棚的大门,打开之后走去开下一个工棚,这时囚犯们几乎还全在睡觉。于是戴着面具的复仇者便悄悄溜进早已看准的房间,走近那张早已看好的床,准确而万无一失地杀死那个已经醒来并尖声嚎叫的或者尚在睡梦中的告密者。在确信他已经死去之后。复仇者们才在重大方地离去。

    他们是戴着面具的。看不见他们在眼上的号码,号码布撕掉

    或者盖起来了。但是,即使被杀者旁边床上的人根据体形或面部

    轮廓认出了是谁,他们非但不会急于主动去报告,而且在审讯时,

    甚至在监狱quot;教父quot;的威胁之下,也不会投降,他们会坚持说:

    quot;不,不,我不知道,我没看见!quot;而且这已经不单纯是根据那条

    为一切被压迫人民所掌握的古老真理--quot;一问三不知。神仙怪

    不得quot;--在行事了,这也是在保全自己!因为谁要是说出来,谁

    也就会在下一个早晨五点钟去见阎王;行动特派员对他表示的好

    感丝毫也帮不了他的忙。

    这样.杀人(虽然才发生了不到十起)便成了一种常规,成

    了一种通常现象。囚犯们早晨去洗脸和领早饭时往往互相打听:今

    天又干掉了谁?在这个令人不寒而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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