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兵临贺兰山下
千头万绪的阎锡山没奈何,随即发布命令,任马鸿逵为甘肃省政府主席。
马鸿逵接到任命,鼻子哼了声扔在一边说:“别以为我要争这个破主席……坚决不干!想跟我订城下之盟,没门!”
这可不是光同一个马步芳赌气的事了!阎锡山拿出“中央”的派头,严令马鸿逵回兰州就任。与此同时,马步芳也追到兰州。他带着一批两家共同的亲戚来跟“老爸爸”讲和。几声“老爸爸”一喊,马鸿逵软了,两人商定同机返回兰州。
第二天早晨临出发时,马鸿逵忽又变了卦,“我得先回宁夏,我得另走,我得发兵保卫兰州,我得办了这件事再到任……”
说走就走。没想到飞机刚上天便大闹故障,不得不在柳州中途降落。一降降出了毛病,飞机冲出跑道,震得人在机舱里像是拍皮球。马鸿逵半惊半吓感了冒,周身烧成一个炭炉子。七折腾八折腾,在途中耽误了三天。到宁夏下飞机时,他头痛欲裂,号得跟杀猪一般,几乎就是个濒危的疯子!
风尘仆仆赶到机场来迎接“马主席”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
上了床,旁边列着一排由他妻子赵兰英率领的女眷,马鸿逵号得更欢了。不停地号叫、不停地打滚、不停地淌汗叫道:“兰英,给我来点大烟,我要完了……我也要他(指马步芳)完,他心毒手辣,他不让我在兰州,他想害我性命,我没带一兵一卒,我要与他同归于尽……”
这真是一场噩梦。马鸿逵冷静下来想一想,与马步芳在西北争风这么多年,为什么事事都是自己被动呢?后来他想明白了,之所以老是输给马步芳,一是马步芳手辣,二是马步芳钱多,前者对下,后者对上,马步芳因此无往而不胜,而自己几乎就没有占过上风。到终了,西北军政长官公署的头把交椅没沾着边,小小一个甘肃省主席又闹出那么多莲花落!回想这些事,哪一次最后的胜负不都是“中央”一言九鼎。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上头没有靠山。如今,兰州既破,马步芳逃之夭夭,而宁夏好歹还有三个军守着一段黄河,这不正是大好转机吗?此时蒋介石给自己招手怎能不去?它是多么富有意义的一个行程啊!
马鸿逵决心碰一碰运气。如果将来国民党成事,这一拳他就等于把马步芳打倒了;如果将来国民党败了,此刻向共产党避让一步,也可留下伏笔,日后便有左右逢源的本钱。反正家产已经出去了,到哪里都不愁荣华富贵,或可学做黄鹤,一去了之呢!
恨只恨后继无人,两个儿子一个都不理想。这一点让马鸿逵恨不起也怨不起。担任宁夏骑兵指挥官的大儿子马敦厚,遇事沉不住气,好乱方寸;而小儿子马敦静倒是爱逞个强什么的,可动不动头脑发热,总是闹出一些过当之举。给他一个宁夏兵团司令官的职位,谁知他指挥打仗每每冒失草率,几乎就不能迎敌。能够相托的反而是个外人,那就是一二九军军长卢忠良。
这是很不情愿的事。马鸿逵临上飞机前把“加强防守、死战到底”和“听从马指挥官调遣”的话给卢忠良交代一通后,又将马敦厚、马敦静两人叫到卧室,小声吩咐:“蒋介石这个老狐狸是要拿我去当人质,一则要拉咱们的队伍,二则怕我投降共产党,我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老蒋会拿我的性命来逼你们抵抗共产党军队。你们记住,扛得住就扛,扛不住见机行事,共产党不占宁夏是绝不罢手的……”
宁马八十一军自惭形秽,一野十九兵团箭在弦上
毛泽东一向很不喜欢马鸿逵这个人。
马鸿逵的父亲马福祥因慈禧西行“护驾有功”官至宁夏护军使,五个妻妾中,马鸿逵为长房长子。他从小就是个坏小子,文武不习,吃喝嫖赌,窑子里少他玩不转。九尺铁链系着拴马桩也拴不住他的心。最后,马福祥万般无奈,只好卖张老脸皮将这个“畜生”送到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