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 陷入混乱
文章中抨击搭尼达有关酶融合的理论,也就是改变酶的化学结构会阻挡新陈代谢的路径。”
“这篇文章的翻译在哪里?”他皱了一下眉头问我。
“还没被翻译,我是几天前在印度语版精神病理学杂志中看到的。”我说。
他环顾一下在场的听众,试图淡化这个问题。“我觉得目前还不需要太担心这个问题,结果会说明一切。”
“但是,塔尼达是第一个提出利用融合阻隔恶性酶的人。现在,他指出……”
“哦!查理,第一个提出这种理论的人,未必就能在最终的实验发展阶段中占有一席之地。我想在座的听众都会同意这种实验在美国或英国进行,成绩都会比远在印度或日本进行来得出色。我们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实验室和设备。”
“但你这种说法和拉哈杰玛提的理论并无关联……”
“这个场合不适合谈此问题,我相信明天的会议可以给这个问题一个满意的回答。”说到这里,他转头跟别人谈起昔日的同事,完全将我排除在外,让我站在那儿哑口无言,毫无置喙之地。
后来,我去找史特劳斯博士。一开口,我就劈头问他:“好了,以前你都说我对他太敏感了。今天的事又该怎么解释?为什么我问他问题,他会那么不高兴?”
“你让他觉得你高他一等,他无法接受。”
“我是诚心来问你的,看在老天份上,跟我说实话。”
“哦!查理,你不能再以为每个人都在笑你。尼玛今天无法讨论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还没读过那篇文章,何况他也不懂那些语言。”
“连印度文和日文都不懂?少来了!”
“查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语言天赋。”
“那他怎么可以驳斥拉哈杰玛提攻击他的方法?而且,他还驳斥塔尼达在控制法方面的学术地位呢!他应该都知道才对啊!”
“不是这样的,”他若有所思地回答,“这些都是最近的论文报告,应该还来不及被翻译成英文。”
“你是说你也没读过?”
他耸耸肩。“我在语言方面比他还要没天份。但我确信,最终报告完成之前,所有的资料文献都会经过仔细的确认。”
听到他这样回答,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很难接受他们对自己的研究领域竟然如此忽略的事实。
“你通晓几种语言?”我问他。
“法、德、西和意文,瑞典文则足够沟通使用。”
“俄文、中文和葡萄牙文都不会?”
他提醒我说他是个执业的精神病兼脑外科医生,学习语言的时间相当有限,唯一能够阅读的古语言是拉丁文和希腊文,对于古老的东方语言一窍不通。
谈到这里,我可以明显看出来,他很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此打住,但我还无意松手,极欲知道他究竟懂多少事。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
物理学方面:仅止于量子磁场理论;地质学方面:对于地形学、地层学、岩石学方面毫无所知;个体和总体经济也毫无涉猎;对于数学的初阶知识——变分法稍有认识,但对于巴拿赫代数和黎曼复数则完全没有接触。这个意外的新发现似乎在周末里等着我去察觉。
我无法再待在宴会里,于是趁机溜出来,想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大骗子,假装成无所不知的天才,然而说穿了,也只不过是盲目行事的凡夫俗子,却装得一副好像可以替这个黑暗世界带来光明的圣人。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说谎呢?为什么每个人都跟表面不一样?悬念着这些想法转过街角时,我瞥见伯特尾随我后面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赶上我时,我这样问他。“你在跟踪我吗?”
他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