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道诗史什么时候梳理了一下头发,也知道诗史什么时候往一旁看去。
他还知道诗史在说“好舒服的风啊”的时候,眼睛是微闭着的……
漫长而甜蜜的一天。
七点以后天才完全黑了下来。晚饭是在别墅的客厅里吃的。诗史讨厌做饭,晚饭只是些买来的乳酪、火腿三明治、德国炸薯条和醋渍腓鱼等东西,只有红酒准备得很丰富。房间里豪华的组合音响还放着罗伯特·弗拉克的歌曲。
所有这一切都让透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儿。他觉得自己实在无法融入到这个别墅之中,觉得自己和诗史与这里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入。
这实在是种奇怪的感觉。虽然自己对这个别墅而言是个陌生人,但诗史却不一样。尽管如此,透仍然觉得是他们两个人被这里的世界孤立起来的。
“怎么不喝?”
诗史拿起透的酒杯问道,
“感觉不舒服?”
“没有没有。”
透回答着,不知怎的,他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第一次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嘛。”
诗史笑了笑,四下环顾了一番,
“你是不是有些顾虑呀?”
不凑巧的是,这时候音乐刚好放完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你呢?”
“没必要放在心上。”
诗史回答道,这也是结论。透很佩服诗史这一点——直面问题,得出结论。
“我很想见你的。”
诗史没有看透的脸,而是看着他的胸部说,
“与其说是我想见你,倒不如说是我心中的另外一个女人想见你。”
诗史说着站起身,走过去换了一张唱片。
“另外一个女人?”
随着一阵轻快的电子琴声,客厅里又响起了“三狗夜晚”的曲子。
“是的,是一个有些顽固、有些野性的女人。”
“野性”这个词在透看来根本无法与诗史联系起来,他笑了。笑过之后,他又好像明白了似的。
之后的接吻和做爱都很自然地发生了,既不疯狂,时间也没有很长。
然后,两个人就在床上看起书来。诗史拿给透的是一本名叫《PEACOCK PIE》的诗集。诗集是英文版的,但透的英语能力足以读懂了。诗史说她最喜欢的一首诗是“thE ShIP OF RIO”。正像透确信的那样,窗外果然有一轮明月。透不小心把红酒洒在床上,诗史看了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我喜欢全裸着的感觉。”
诗史说道。
入睡之前,透一直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幸福之中。
听到下面门廊汽车停下的声音,透睁开了眼睛。诗史也跟着一翻身坐了起来,万万想不到,那竟然是浅野的车子。
诗史半坐着,用手搓了一下脸说,
“讨厌。”
看样子诗史并没有惊惶失措,可是透却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你拿上鞋子和衣服到洗澡间躲一下。”
诗史说,
“记住别把门关上,没事的。”
“能行吗?”
透紧张地说,他已经六神无主、不知到底该怎么办好了,
“来不及了吧。房间都没收拾,我们两个人吃剩下的饭、还有……”
“没事的,你去好了。”
透发现自己颤抖个不停,只好按照诗史说的先躲到洗澡间去,准备迎接那无法想像的一幕。
上楼梯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沉重。
透在洗澡间看不到屋里的情形,但估计房门打开的时候,诗史应该还坐在床上。而且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