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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老师们看了都对她敬畏三分。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想念苏茜。”凯定先生说。

    琳茜默不作声。

    “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凯定先生试着安慰琳茜。

    琳茜面无表情地回瞪他一眼。

    “现在你得负起责任喽,”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琳茜始终保持沉默,让他觉得自己或许说中了什么,“你是沙蒙家惟一的女孩了。”

    琳茜依然毫无反应。

    “你知道今天上午谁来找我吗?”凯定先生一直保留这个大消息,他确定这件事一定能引发琳茜的反应。“迪威特先生早上来找我,他想组织一个女子球队。”凯定先生继续说,“你是其中的灵魂人物,他看到你表现得那么好,简直和他队里的男选手一样杰出,他觉得如果由你领头的话,其他女孩一定踊跃参加,你觉得怎么样?”

    妹妹的心房有如拳头般紧闭,她面无表情地回答:“据说我姐姐在离球场大约二十英尺的地方遭到谋杀,我想我恐怕很难在这里踢球。”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凯定先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琳茜。

    “还有什么事吗?”琳茜问道。

    “没事了,我……”凯定先生再度伸出手,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指望琳茜能够理解他的用心。“我希望你知道,大家都很难过。”

    “我第一堂课快迟到了。”她说。

    在那一刻,她让我想起西部片中的一个角色。爸爸喜欢西部片,我们父女三人常一起看深夜播出的影片,片中总有一个男人,开枪射击之后把手枪举到唇边,吹一口气,将烟雾吹向荒野。

    琳茜站起来,慢慢走出校长办公室,这是她惟一可以喘息的时刻,秘书们聚集在校长室外,老师们在教室里,学生们坐在课桌后,爸妈在家里,警察时来时往。她绝不崩溃,我看着她,感觉得到她在心里不断重复:很好,一切都很好。没错,我死了,但这种事情随时都会发生,人总是难免一死,不是吗?那天她走过校长室外面的办公室,她看起来好像在直视秘书们的眼睛,其实她看的是秘书们擦得不好的口红,以及她们的绉纱上衣。

    当天晚上,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地上,双脚伸到衣柜下方,做了十下仰卧起坐。然后翻身继续做俯卧撑,她做的可不是女孩子通常做的,而是迪威特先生教的陆战队操式:抬头、单手着地,或是两下之间合掌拍击。做了十下俯卧撑之后,她走到书柜旁取下两本最重的书,一本是大辞典,另一本是世界年鉴。她一手拿一本练习举重,举到手臂发酸才停下来。她只专注于自己的呼吸: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邻居欧垂尔家有个阳台,我从小就羡慕他们家的阳台。天堂的广场上也有个大阳台,此时,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满怀怒气的妹妹。

    我过世几小时前,妈妈在冰箱上贴了一张巴克利的画,图画里有条粗粗的蓝线,将天空与地面隔成两半。我死后的那些日子里,我看着家人在画前走来走去,到后来我相信天堂和凡间,真的有这么一条粗粗的蓝线,那是所谓的阴阳界,天堂与人间的地平线在此处交叠,色泽有如蓝紫的矢车菊、宝蓝的土耳其玉及湛蓝的天空,我真希望置身于这片深蓝之中。

    这就是我的晚祷

    我有些单纯的梦想,这些梦想通常也会成真。我想要一些毛茸茸的小动物,我要有小狗作伴。

    于是,在我的天堂里,每天早上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狗、在门外的公园奔驰,我一开门就看到这些快乐的小狗,有些瘦小多毛,有些强壮结实,甚至有些是无毛狗。比特犬在地上打滚,母狗的乳头膨胀、黝黑,拼命把小狗赶过来吃奶,一家大小快乐地在阳光下嬉戏。巴萨特矮脚长耳犬被自己的耳朵弄得磕磕绊绊的,小跑着在德国猎犬及大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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