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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地望着乔,由于她已经喝了些酒,脸色红扑扑的,所以也看不大出她已经动了感情。她想起乔穿着内衣在家里忙里忙外的样子,他洗碗碟,从信封上毛毛糙糙地把邮票撕下来,一边却在认真思索着精神生活的重要性;她纳闷他把邮票撕下来以后又是怎么处理的。她想伸出手去碰碰他,告诉他克拉拉的内核并没有真正被毁掉,让他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想给他一点什么东西。于是便把手上的盘子朝他递过去说:“吃颗橄榄吧。”
乔身后的门打开了,恩斯丽走了进来。“对不起,”玛丽安对乔说。她把橄揽放在音响上,赶到恩斯丽身边,她得事先把这事告诉她。
“嗨,”恩斯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对不起,我来迟了,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到要整理……”
玛丽安连忙把她引进卧室,只希望伦没有看到她。她恰好看到那三个处女把他围得紧紧的。
“恩斯丽,”她们一走进卧室,她就说,“伦在这里,恐怕他喝醉了。”
恩斯丽把大衣脱了下来。她打扮得光彩夺目。衣裙是青绿色的,眼影和鞋子都与之相配;她的头发亮亮的,在头顶上盘了起来。由于多种激素的作用吧,她的皮肤很有光泽,还看不大出她有身孕。
她先在镜子前把自己研究了一番,才开口说:“是吗?”她瞪大了眼睛,不动声色地回答,“说真的,玛丽安,这对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今天下午那次交锋过后,我们彼此对各自的立场已经有了充分了解,我相信我们不会采取什么幼稚的举动。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可是,”玛丽安说,“克拉拉告诉我,他却烦躁得很呢。他显然是到他们家里去了。他进门时我看见了他,那副模样真太糟糕了。希望你不要说什么招惹他发作起来。”
“我根本不想同他说话,”恩斯丽轻快地回答。
厅里那无形的界线一侧的男士们这会儿声音已经大了起来。有人在说荤笑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女士的音高和声量也放大了,这样在一大批男中音和低音的嘈杂声中又响起了尖利的女高音。恩斯丽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一阵骚动;不出所料,几位男士离开他们的圈子,赶上前来请人介绍。他们的妻子警惕性一向很高,这时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赶过来,不让他们凑上去。恩斯丽茫然地微笑着。
玛丽安走进厨房去给恩斯丽取饮料,顺便也给自己再拿一杯来。原先井然有序的厨房已经乱了套,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杯子瓶子东一只西一只的,水槽里满是半融的冰块和食物的碎屑。一只杯子打破了,碎玻璃片和橄榄核乱七八糟地扔在一边,长台面、方桌和冰箱上面全是酒瓶,有的空了,有的还剩下半瓶酒,地板上不知泼了些什么东西。不过还有几只干净的杯子,玛丽安替恩斯丽斟了一杯酒。
她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听见卧室里有人在说话。
“你电话里的声音够迷人的了,不过你的相貌更英俊。”这是露茜的声音。
玛丽安朝卧室里看了一眼。露首和彼得在里面,露茜抬起那双涂着银色眼影的眼睛,望着彼得,彼得手持相机站着,像个傻小子那样满面笑容地望着她。那么露茜已经放弃了对伦纳德的围攻了,她一定认识到那不会有什么结果,在这方面,三个人当中就数她最精明。不过,看到她竟然想在彼得身上打主意,这真令人感慨,说真的,真令人同情。彼得其实已经跟结了婚差不多,她目标找错了。
玛丽安一边暗自发笑,一边后退了一步,可是彼得已经看到了她,他心里一发虚,立刻万分热情地挥动相机朝她招呼。“晦,亲爱的,晚会开始得不错,该拍些照片了?”露茜也微笑着朝门道这边转过头来,她的眼皮就像遮光窗帘那样抬了起来。
“这是你的酒,恩斯丽,一玛丽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