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虫-1
ndron tuliPiferum,是美洲森林树木中最最雄伟的一种,幼年期间,树身特别光滑,往往长得老高,横里一根桠也没有;到了成熟时期,树皮上才长出疙瘩,凹凹凸凸,树干上也有了不少短枝,因此当下看看难爬,其实倒不难。丘比特双臂双膝尽量紧紧勾住巨大树身,两手攀住疙瘩,光脚趾踩着疙瘩爬上去,有一两回差点没摔下来,最后终于一耸一挺的爬到头一个大杈枝上,看模样他还当万事大吉了呢。其实眼下爬树的虽然离地六七十英尺,倒确是毫无危险了。
“现在得往哪儿去,威儿小爷?”他问道。
“顺着最大一根树枝爬上去——就是这边一根,”勒格朗说。黑人马上听从了,显然不费周折就爬了上去;愈爬愈高,愈爬愈高,到后来四下的密密树叶终于把那矮胖个儿遮得不见影踪。转眼传来了他的声音,听来象在喊叫。
“还得爬多高?”
“爬得多高了?”勒格朗问道。
“不能再高了,”黑人答道,“从树顶上看得见天啦。”
“别管天不天的,照我话做吧。往下看看树身,把这边桠枝数一数。爬了多少根啦?”
“一,二,三,四,五——这边,我爬了五根大桠枝啦,小爷。”
“那么再爬上一根。”
过了片刻,又传来了他的声音,说已经爬到第七根桠枝上了。
“嗨,丘,”勒格朗叫道,一听便知道他心头兴奋万状,“我要你在那桠枝上往前爬,能爬多远就多远。一见什么稀罕东西,就通知我。”
我原先不过有些疑心这位仁兄神经失常,如今认清了,只好断定地发了疯,就急急乎想逼他回家。我正在暗自琢磨,用什么法子是好,忽然又传来了丘比特的声音。
“实在吓得利害,不敢爬远了——这根桠枝统统死光了。”
“你说是根枯枝,丘比特?”勒格朗抖声颤气叫道。
“就是,小爷,死得连口气都没有。——实实在在是咽气了——归天啦。”
“究竟怎么办是好?”勒格期问道,看光景他苦恼极了。
“怎么办!”我说,暗自庆幸总算可以插下嘴了,“回家去睡觉。低走吧!——这才听话哩,天晚了,再说,你总也记得答应我的话。”
“丘比特,”他对我理都不理,径自叫道,“你听见吗?”
“听见,小爷,听得不能再清楚了。”
“那么拿刀子试试木头,看是不是烂透了。”
“是烂了,小爷,那可没差,”过了片刻,黑人答道,“烂虽烂,可没烂透。就我一个人,还敢再往前爬点路,说真个的。”
“就你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唉,我指的是那虫子。虫子重得很哩。如果先把他扔下,光是一个黑人的分量,桠枝倒吃得住。”
“你这十恶不赦的坏蛋!”勒格朗叫道,心里那块石头分明落了地,“你跟我这么瞎扯,去的是什么心?你要是把甲虫扔掉,看我不叫你脑袋搬家。啦,丘比特,听见吗?”
“听见,小爷,跟苦命黑人何必这未大叫大喊。”
“好!听着!——你要是还敢在前爬,看到有危险才不过去,手里不把甲虫扔掉,等你下来,就送你块银元。”
“我爬啦,威儿小爷——不爬着吗,”黑人立即答道,“现在差不多到梢上了。”
“到梢上了!这时勒格朗简直失声尖叫了,“你是说,爬到桠枝梢上了?”
“眼看就要到梢上了,小爷——啊——啊——啊—一啊—一啊哟!老天爷呐!这儿树上是啥东西呀?”
“啊!”勒格朗叫道,他是乐极忘形了,“什么东西?”
“哟,不过是个头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