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十二
解的变化,她瞒住他的那个可怕又可憎的秘密,她的手打领结时候的颤抖,不知什么缘故,都在对她表明,他们共同生活的日子不会久了。她瞧着他如同瞧着神像,心里又是恐惧又是后悔,暗自想着:“宽恕我吧,宽恕我吧。……”桌子对面坐着阿奇米安诺夫,他那对入迷的黑眼睛一刻也不放松她。她给情欲煎熬着,不由得为自己害臊,生怕就连愁闷和忧伤也无法阻止她不在今天就在明天屈从于那种不纯洁的欲念。她好比发了酒瘾的酒徒,没有力量管束自己了。
为了不再继续过这种叫她丢脸而又使拉耶甫斯基受尽侮辱的生活,她决定离开此地。她会哭着恳求他放她走,如果他不赞成,她就悄悄离开他。已经发生的那些事她不会告诉他。让他保留着关于她的纯洁纪念吧。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念着。“这是阿奇米安诺夫写的,”她想。
她要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去生活,工作,而且“匿名”汇钱给拉耶甫斯基,把绣上花的衬衫和烟草寄给他,一直到她年老,或者如果他害了重病,需要护士,才回到他身边去。等他到了老年,知道她当初由于什么缘故不肯做他的妻子而离开他,他就会珍惜她的牺牲,宽恕她了。
“您的鼻子很长。”这大概是助祭或者卡嘉写的。
娜杰日达·费多罗芙娜幻想她跟拉耶甫斯基分手的时候,会紧紧地拥抱他,吻他的手,起誓说,要永生永世爱他,然后她就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在生人当中住下来,每天想着在某个地方她有一个朋友,一个她所热爱的人,那个人纯洁,高尚,崇高,保留着关于她的纯洁纪念。
“如果您不跟我约定今天相会,我就要采取措施,我凭人格向您担保。对待正派人是不能这样的,您得放明白点。”这是基利林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