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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
站长。站长接过去,把手指头伸到帽檐那儿行个礼,然后优雅地把钱往口袋里一塞。

    “听我说,诸位先生,我们不是可以照这样办吗?”他忽然想起一个刚刚来到他脑子里的新办法,就说,“军用列车误点了,……你们看,……它还没来。……那么你们何不就算做军用列车呢?②我让军用列车走第二十八次车好了。怎么样?”

    “依您就是,”列车长同意。

    “好极了!”站长高兴地说。“既是这样,那你们就用不着在这儿等了,马上就开车吧!我立刻去吩咐把你们这一列车放出去!好极了!”

    他把手举到帽檐那儿向玛拉兴行了个礼,就跑着回他的房间去了,一路上翻看着公文。老人对刚才的一番谈话很满意。他微笑着,瞧了瞧整个候车室,好象要找一找这儿还有什么称心的东西没有。

    “我们不妨去喝一盅,”他拉住列车长的胳膊说。

    “喝酒好象还太早一点吧。”

    “不,您就让我做个东道吧。”

    他俩就走到食堂去了。喝完一杯酒,列车长化了不少工夫挑选下酒的菜。

    他是个上了年纪的、很胖的人,脸颊鼓起,可是没有血色。他胖得令人讨厌,皮肉松弛,脸色发黄,凡是喝酒太多和不按时睡觉的人都是那样。

    “现在可以再喝一杯,”玛拉兴说。“这忽儿天冷,应该喝点酒。吃吧,请!这样看来,我可以仰仗您了,列车长先生,一路上不会再有麻烦或者不痛快的事了。因为您知道,讲到我们这种牲口生意,每个钟头都是宝贵的。今天肉是一个价钱,到明天,您瞧,又是另一个价钱了。要是耽误一两天,没卖上好价钱,那就慢说没钱可赚,回家的时候——对不起,我要说句粗话——连裤子都没有了。请再喝点。……我仰仗您了,讲到请您吃点什么,或者您想要点什么,那我是随时愿意表表自己的心意的。”

    请列车长吃喝以后,玛拉兴回到货车上。

    “我刚才做了笔好买卖,我们这趟车改成军用列车了,”他对儿子说。“我们要走得快了。列车长说,要是我们一路走这趟车,明天傍晚八点钟就可以到了。要是不动脑筋,我的孩子,那就什么事也办不成。……就是这样的。……你得留神学着点儿。……”第一遍铃声响过以后,一个脸孔沾满煤烟因而发黑的男子走到这节车皮的门前来。他穿着一件衬衫和一条肮脏的破裤子,裤腿没有塞在靴筒里。这人是擦油工人,他刚才爬到货车底下,用锤子敲击车轮。

    “先生,这几节车皮装的是您的牛吗?”他问。

    “是啊。怎么样?”

    “是这样的,有两节车皮出了毛病。不能把它们开走,它们得留在这儿等待修理。”

    “唉,得了,别瞎扯了!你不过要喝一盅酒,要我塞给你几个钱罢了。……那你实话实说得了。”

    “随您怎么说,可是我有责任马上把这件事报告上去。”

    老人既没生气,也没分辩,却心平气和,几乎不由自主地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二十戈比的硬币,递给擦油工人。那人也极其心平气和地接过去,好意地瞧着老人,和他攀谈起来:“那么您是去卖牲口吧。……这可是好买卖!”

    玛拉兴叹口气,心平气和地瞧着擦油工人的黑脸,告诉他说:做牲口生意,从前倒的确有钱可赚,不过现在却变成冒险的赔钱生意了。

    “我这儿还有个伙伴,”擦油工人打断他的话。“您,商人先生,不妨也赏他几个钱吧。……”玛拉兴就也给那伙伴一点钱。……军用列车走得快,在各站停靠的时间比较短。老人满意了。那个穿厚呢大衣的青年留下的愉快印象深深地印在他的记忆里,他喝下的那点白酒弄得他的头脑微微发晕。天气也真好,一切都好象很顺利。

    他讲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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