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败垂成
茶叶。……哈哈。……有趣!嘿,他简直还是个小孩子!这么大的一个人,可还是那么孩子气,专会噘起嘴来怄气,倒象是贵族女子中学的女学生。……同事!”他转过脸来对彼亚捷尔金说。“您不该嫌弃我们的茶叶。……这不是那种便宜的茶叶。……不过,要是您爱面子而不肯喝,那您总可以给我们点糖,算是抵偿茶叶嘛!”
彼亚捷尔金一言不发。
“老脸皮,……”他暗想。“他们侮辱了你,吐了你唾沫,现在还有脸来罗嗦!这班人就是这样!可见,先前我在法院对他们说的那些顶撞话,他们听了满不在乎。……我不理睬他们。……我躺下睡我的觉。……”炉子旁边地板上铺着一件皮袄。……放头的那一边有个塞满干草的枕头。……彼亚捷尔金就在皮袄上躺下,把发热的头放在枕头上,拿他的皮大衣盖在身上。
“多么烦闷无聊!”谢美奇金打个呵欠说。“要看书的话,这儿太冷,太黑;要睡觉呢,又没有地方。……真糟!……您告诉我,奥西普·奥西佩奇,比方说,要是卢卡在饭馆里吃了饭,却没给钱,那么这算是犯了什么罪:盗窃罪呢,还是诈骗罪?”
“两样都不是。……这仅仅构成民事诉讼的理由而已。
……“
接着他们就争论起来,延续了一个半钟头。彼亚捷尔金听着,气得发抖。……他有五次打算跳起来,参加这场争论。
“简直是胡说!”他听着他们的争吵,痛苦地想道。“这些话多么落后,多么不合逻辑!”
这场争论直到冯·巴赫在彼亚捷尔金的身旁躺下来才算结束,他把皮大衣盖在身上,说:“得了,别吵了。……我们吵得这位辩护人先生没法睡觉了。您躺下吧。……”“他似乎已经睡着了,……”谢美奇金在彼亚捷尔金另一 边躺下,说。“同事,您睡着了?”
“他们又来纠缠了,……”彼亚捷尔金暗想。“这些蠢猪。
……“
“他不说话,可见睡着了,……”冯·巴赫喃喃地说。
“他倒真有本事,在这个猪圈里也睡得着觉。……人家说司法工作者的生活是书斋里的生活。……其实这不是书斋里的生活,而是猪的生活。……你瞧,魔鬼把我们支使到哪儿来了!
您猜怎么着,我倒挺喜欢我们这个邻居,……他姓什么来着?
……是姓谢斯捷尔金吧?他激烈,一团火似的。“
“嗯,是埃……不出五年,他就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律师。
……这个孩子很有风度。……他嘴巴上的奶还没干,可是讲起话来已经头头是道,喜欢一针见血了。……只是他在发言里不该拉扯上哈姆雷特①。……“仇人们近在眼前,再加上他们讲话的口气那么冷漠高傲,这都压得彼亚捷尔金透不过气来。他又害羞又冒火,肺都要气炸了。
“还有糖的事,……”冯·巴赫说,冷冷一笑。“他纯粹是个女学生!他为什么生我们的气?您知道吗?”
“鬼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彼亚捷尔金忍不住了。他跳起来,张开嘴,想要说一句什么话,然而过去这一天的痛苦过于强烈,因而从他胸中涌出来的不是话,却是歇斯底里的哭泣。
“他怎么了?”冯·巴赫说,吓了一跳。“好朋友,您怎么了?”
“您……您生病了吗?”谢美奇金说,跳起来。“您怎么了?
您缺钱用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真卑鄙,……可恶!这整整的一天,……整整的一天啊!”
“我亲爱的,什么事卑鄙而可恶?奥西普·奥西佩奇,您拿水来!我的天使,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您今天生这么大的气?多半,您今天是头一回做辩护工作吧?对吗?哦,那就难怪了!那您哭吧,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