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哲学(4)
转着两只大眼睛,没有回答。
“还有好处!你现在拿多少学钱,每天领多少点心钱?”
“学钱每月六吊,点心钱不一定,要看父亲的高兴不高兴。”
“是啊!你要是作大学长,听明白了,可是帮我算账,我收你四吊钱的学费。”
“给父亲省两吊钱?”
“你不明白,你不用对你父亲说,每月领六吊钱,给我四吊,那两吊你自己用,你看好不好?”
“不告诉父亲?他要是知道了,你替我挨打?”王德又笑了:设若父亲照打我一般的打老张一顿,多么有趣。“你我都不说,他怎会知道,不说就是了!”
“嘴里不说,心里难过!”
“不会不难过?”
“白天不说,要是夜里说梦话呢?”
“你废话!”
“不废话!你们老人自然不说梦话,李应也许不说,可是我夜夜说。越是白天不说的,夜间越说的欢。”“少吃饭,多喝水,又省钱,又省梦!”
“省什么?”
“省——梦!你看你师母,永远不作梦。她饿了的时候,我就告诉她,‘喝点水。’”
王德止不住又高声笑起来。他想:“要是人人这样对待妇女,过些年妇人不但只会喝水,而且变成不会作梦的动物。呕!想起来了,父亲常说南海有‘人头鱼’,妇人头,鱼身子,不用说,就是这种训练的结果。可是人头鱼作梦不作?不知道!父亲?也许不知道。哼!还是别问他,问老人不知道的事情,结果是找打嘴巴!”
“王德!我没功夫和你废话,就这么办!去,家去吃饭!”老张立起来。
“这里问题太多,”王德屈指一一的算:“当大学长,假充老人,骗父亲的钱,帮你算账,多喝水,少吃饭,省钱省梦,变人头鱼!……不明白,我不明白!”
“明白也这么办,不明白也这么办!去!滚!”王德没法子,立起来往外走。忽然想起来:“李应呢?”“你管不着!我有治他的法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