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神秘地摇摇头。
原来谈这场话的地点是正对着破产法院的一家酒店;而参与谈话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大维勒先生,他是来安慰一个朋友,那人要求免予执刑的起诉状预定今天过庭,而他那时所请教的正是那人的代辩士。
“乔治在哪里呢?”那位老绅士问。
派尔先生把头一扭,示意他在后房:维勒先生立刻走到那里,马上有大约半打他的同行的兄弟们用最热烈和最恭维的态度欢迎他,作为他来了他们很欣慰的表示。那位破产的绅士呢,似乎仍旧非常友好,正在用小虾和黑啤酒镇定着他的激动的心情;他是因为感染了一种投机的可是不慎重的热情,爱兼程赶路,所以给他惹了现在这种麻烦。
维勒先生和他的朋友们之间的见面礼是严格遵守着这行业的规矩的;包括右手腕猛地转一圈,同时把小指在空中一挑。我们知道从前有两个有名的马车夫(他们现在死了,可怜的人们),他们是双胞胎兄弟,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自然而热诚的依恋。二十年来他们每天都在达浮路上打一个照面,除此以外,从来没有打过别的招呼;但是,当一个死了之后,另外一个也。瞧怀下去,不久就跟着去了!
“喂,乔治,”大维勒先生说,脱掉上衣,带着他习惯了的严肃神情就了座。“怎么样啦?后面都妥当了、里面都满了吗?”[注]
“都妥当了,老朋友,”那位很为难的绅士回答说。
“那匹灰色母马转让给别人了没有?”维勒先生认真地问。
乔治点头作了肯定的答复。
“唔,那很好,”维勒先生说。“马车也安排好了?”
“托付给靠得住的人了,”乔治答,揪掉半打虾米的头,毫不费力地吞了下去。
“很好,很好,”维勒先生说。‘下坡的时候永远要注意煞车啊,路单已经搞清楚,送去了吗?”
“清单[注],先生,”派尔说,猜维勒先生指的是什么。“清单是清楚而令人满意的,笔墨所能办到的不过如此了。”
维勒先生点点头,那态度说明了他对于这些准备从心里是赞许的,于是,指着他的朋友乔治对派尔先生说:
“你什么时候把他的衣服剥掉呢?”[注]
“嗳,”派尔先生答,“他是被告名单上的第三名,我想大约半点钟之后就轮到他了。我关照过我的文书到时候来通知我们。”
维勒先生很佩服地把代辩士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强调地说:
“你吃点什么呢,先生?”
“嘿,真是,”派尔先生答,“你是非常——说老实话,我不习惯——现在还是大清早啊,所以,的确,我几乎——好,你不妨给我弄三个便士的甜酒吧,我的好人。”
那端酒的少女在他们没有叫酒之前就预料到了,端来一杯放在派尔面前,然后退出。
“绅士们,”派尔先生说,环顾在座的人,“祝你们的朋友成功!我不欢喜吹牛,绅士们;那不是我的作风;不过我不得不说,你们的的朋友要不是幸而碰到——但是我不想把我要说的说出来了。绅士们,我向各位敬一杯。”一瞬间干了杯,派尔先生咂咂嘴,满意地环顾聚集在那里的马车夫们,他们显然是把他看作一个神了。
“让我想想看,”这位法律权威说——“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绅士们?”
“我想你是说你不反对照样再来一杯,先生,”维勒先生说,带着一本正经的滑稽神情。
“哈,哈,”派尔先生大笑。“不妨,不妨。真是个专家!在这样大清早上,那未免是一种太好的——罢了,我不知道,我的好人——不妨再来一杯吧,随你高兴,哼!”
这最后的声音是一声庄严而高贵的咳嗽,因为派尔先生看见他的听众里面有人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