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后,又停顿了一下。
“可是世上还有比女人更妙的东西哪,你们没有注意到吗?”那黑眼睛的人说,一面慢吞吞地装上他的斗子极大的荷兰大烟斗。
“你结婚了没有?”脏脸的人问。
“不能算结了婚。”
“我想就没有嘛。”说到这里,脏脸的人因为自己说的这句反驳的话得意洋洋;有一位声调殷勤而脸色温和、对于任何人都随声附和的人附和着。
“绅士们,总而言之,”热情的史拿格拉斯说,“女人是我们生命的最伟大的支柱和安慰啊。”
“是呀,”那位温和的绅士附和着。
“至少在她们高兴的时候,”脏脸的人插嘴。
“这是确实的,”温和的人说。
“我否认这种论断,”史拿格拉斯先生说,他的思维飞到爱米丽·华德尔身上去了,“我抱着鄙视——抱着愤慨——否认这论断。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任何反对女人——就是为反对女人而反对女人的话;我肯定地说,这样的人不是一个大丈夫。”史拿格拉斯从嘴里拿下雪茄,用握紧的拳头把桌子使劲一捶。
“这个意见很有理由的,”温和的人说。
“这里面有一点是我所否认的,”脸孔肮脏的那人插嘴说。
“你所说的,的确也有真理的一面,阁下,”温和的人说。
“祝你健康,阁下,”独眼的旅行商人说,对史拿格拉斯表示嘉许地点一点头。
史拿格拉斯领了他的情。
“我总是欢喜听到好的议论言语,”那旅行商人继续说,“欢喜听像这样精辟的议论;非常有益处的;但是这关于女人的小小争论使我想起了我的一个老伯父讲的一个故事,因为想到这个故事,所以我才说我们有些时候会碰到比女人更妙的东西。”
“这故事倒挺有听头,”衔了一支雪茄的红脸的人说。
“想听吗?”是那继续吸大口烟的商人的仅有的回答。
“我也想听,”特普曼说,这是他第一次开口。他永远是急于要增加他的经验的储备量的。
“你们想吧,那么,既然如此,那我就说说。不,我不讲。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眼光里带点流氓气的人说着,他那个器官显得比以前更流氓气了。
“假使是真实的故事,我肯定相信你所说的了,”特普曼说。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跟大家说说,”那个旅行者说。“你们听说过别尔逊和斯伦这个大商号吗?其实有没有听说过并没有关系,因为这店早关门大吉了。那是在八十年前,有一个到商号去的旅客在那里碰到一件事情,他是我的伯父的一个要好的朋友;是我的伯父把这故事告诉我的。名字很奇怪,不过他总是把它叫做
旅行商人的故事而且他总是这样讲的:
“一个寒冷的冬季的傍晚,大约五点钟时,天色已昏暗起来,可以看到通过玛尔波洛同到布列斯托尔去的路上有一个坐着小马车的人鞭策疲惫的马在前进,我说可以看到,而且我相信任何人——除非是个瞎子——走过那条路的话,是一定会看到的;可那天的天气特坏,夜是那么寒冷潮湿,路上除了水之外别无他物,所以那个旅行者在马路当中摇摇晃晃地前进,那可真寂寞和凄凉得很。那冒看恶劣天气的红轮子土色小马车,还有那泼妇似的、臊脾气的、快步奔着的栗色母马,就像屠户的马和劣等的邮局小马的杂种,这些,要是那一天有任何旅行商看到的话,他一定立刻就晓得这个艰苦旅行者不是别人,正是伦敦卡泰顿街别尔逊和斯伦大商号的汤姆·斯马特。可惜的是没有任何旅行商看到,根本没有人知道这回事;所以汤姆·斯马特、他的红轮子土色小马车和那泼妇似的快步跑着的母马就这样前进着、前进着,他们之间的秘密,别人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