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蓝色的丝质大旗子在武器旅社的窗口飘着,而每一扇窗框上都贴了标语,用庞大的字通知可敬的塞缪尔·史伦基的委员每天都坐在那里。一大堆的途人站在马路上,看着阳台上的一个哑嗓子的男子,他显然是为史伦基先生宣传得面红耳赤;但是他的议论的力量和特点不免有点儿被街角上的四只大鼓的不停地传到的敲声所损害,那些鼓是非兹金先生的委员放在那里的。但是在那演讲的人旁边,有一个忙碌的少年人,他不时地脱下帽子,示意听众欢呼,而听众就会积极地热烈地去响应,红脸的绅士继续讲下去,讲到脸上比以前更红了,好像这就是达到了他的意图,好像有什么人听了他的话是一样的。
匹克威克派们刚下车,就被一支诚实而有独立性的群众包围了,并且对他们发出三声震憾性的欢呼,他们的欢呼被群众的主力所响应(因为群众一点儿也不用知道他们在欢呼什么),逐渐变成一阵胜利的巨响,连阳台上的红脸男子都不说话了。
“万岁!”群众最后喊了这一声。
“再来一下,”阳台上的年轻的领导者高声地喊着,于是群众又叫喊了一声,好像肺是生铁的,里面有钢的机器。
“永远要史伦基!”诚实而又独立的人们尖叫着。
“永远要史伦基!”匹克威克先生响应地叫,把帽子摘下来。
“不要非兹金!”群众叫道。
“当然不要!”匹克威克先生喊。
“万岁!”接着又来了一个吼叫声,像是打了吃冷肉的钟之后整个兽苑里发出的声音。
“史伦基是谁!”特普曼先生低声说。
“我不知道,”匹克威克先生用一样的声音回答道。“别响。不要问任何问题。在这种场合里最好是群众怎样做你就怎么做。”
“但是如果有两种群众呢?”史拿格拉斯先生提出意见。
“那就跟着大多数人叫,”匹克威克先生回答。
这一席话抵得上万卷书。
他们走进屋子,群众左右闪开让他们走过去,喧腾地欢呼着。首先应该要考虑找个地方住宿。
“我们在这里有床铺吗?”匹克威克先生叫了侍者来问。
“不知道,先生,”仆人回答:“可能已经住满了人,先生,——我去问问,先生。”他为了这原因去了,不久回来说,请问绅士们是不是“蓝党”
无论匹克威克先生还是他的同伴们,都没有为了哪一个候选人拚命卖力过,因此,这问题可算有点难回答。在这进退两难的窘境中,匹克威克先生想到他的新朋友潘卡先生。
“你知道一位姓潘卡的绅士吗?”匹克威克先生问。
“当然知道了,先生;塞缪尔·史伦基大人的代理人呵。”
“他是蓝党吧,我想?”
“是呀,先生。”
“那么我们是蓝党,”匹克威克先生说;但是他看到那仆人对于这个圆通的宣布像是有点怀疑,就把名片交给他,叫他送给潘卡先生去,假使他碰巧在这旅馆里的话。侍者退出去了;后又立刻就回来了,请匹克威克先生跟着他去,把他领到第一层楼的一间大房间里,潘卡先生正坐在一张放满了书和文件的长桌子旁边。
“啊——啊,我的好先生,”那小矮子说,走过来迎接他:“看见你我很快乐,我的好先生,很快乐。请坐,那么你是把你的心愿付诸于行动了。你是来看选举的了——呃?”
匹克威克先生作了肯定的回答。
“激烈的竞争呵,我的好先生,”那矮小子说道。
“我听了很开心,”匹克威克先生说,搓着手。“我喜欢看不动摇的爱国主义,无论是哪一方面唤起来的;——的确是场激烈的竞争吗?”
“是呀,”矮小子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