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的嘛,’兜揽员说,‘比起他来你是小巫见大巫——这里走,先生,这里走!’——当然我父亲还是跟他去了,像只养驯了的猴子跟在风琴后面似的,走进一间极小的办公室,那里有个家伙坐在许多肮脏纸头和白铁箱于中间,装出很忙的样子。‘请坐一坐,先生,让我把这些公文清一清,’那律师向我父亲热情地说。——‘谢谢,先生,’我父亲边说,边坐了下来,张开了嘴、瞪着眼睛看那些箱子上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呀,先生?’律师说。——‘汤尼·维勒,’我父亲说。——‘什么教区?’律师接着问——‘贝尔·塞维奇,’我父亲说;他赶着车子来的时候是歇在那里的,尽管他对教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确是的。——‘那位女士的姓名呢?’律师还在说。我的父亲被弄得慌做一团了。‘我要知道那就叫我该死,’他说。——‘不知道!’律师反问说。——‘正和你一样呵,’我父亲说,‘我以后再填上去行吗?’——‘不可能!’律师说。——‘好吧,’我父亲想了一会儿之后说。‘就写克拉克夫人吧。’——什么克拉克呢?’律师再问一遍,把笔插在墨水里蘸蘸。——‘苏珊·克拉克,’我的父亲说;她会跟我的,假使我向她提出来,我相信的——我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会跟我的。’执照很快就给了我的父亲,克拉克后来竟真的跟我的父亲结婚了。而且现在她迷住他了;那四百镑我永远得不到了,倒霉。对不起,先生,”山姆说到临了的时候似乎很伤心,转而又说,“但是我受了这个害之后,我反而轻快了,像一部新的手车,轮子又加了油似的。”山姆说了这许多的话,见女士、绅士似乎都已有不大愿意注意听下去的表情,便停下来看有没有新的吩咐,就退出了房间。
“九点半了——时间正好——马上就去;”那位绅士说,不用说,他就是金格尔先生了。
“时间吗——有什么事呀?”老处女姑母说,做出风情万种的神态。
“执照呵,安琪儿之中最可爱的——通知教堂——把你叫做我的,明天,”金格尔先生边说,边把老处女姑母的手捻了一把。
“执照!”来雪尔说,脸红起来。
“执照,”金格尔先生重复说——
忙啊,赶紧出去弄执照,
忙呵,叮叮当当我回来。
“你真会说,流水似的,”来雪尔一脸高兴地说。
“流水——我们结了婚之后,什么小时、昼夜、星期、月、年,都谈不上了——流水也似的——它们是飞了——闪电——下雨——蒸气机——一千匹马力——什么都谈不上。”
“我们——我们不能在明天早上之前结婚吗?”来雪尔有点儿不敢肯定又一点儿等不及的问。
“不可能——办不到——要通知教堂——今天送执照去——明天举行仪式。”
“我只怕我的哥哥要找到我们!”来雪尔不安地说。
“找到——废话——翻车已经够他受的了——况且——极端的谨慎——不坐驿车——步行——叫一部出租马车——到了波洛——等他找遍了世界才可能会找到这里,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简直是太晚了。——哈!哈——真是妙极了的主意——非常之妙。”
“不要很久呵,”老处女爱恋地说,金格尔先生已经把尖角帽子戴到头上了。
“离开你。很久吗?你真是一个迷人精,太让人着迷了,”金格尔先生嬉戏地跳跃到老处女姑母面前,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个贞洁的吻,于是跳舞着出去了。
“可爱的男子呵!”门关上了之后,老处女很依恋、很幸福地说。
“古怪的老女人,”金格尔先生下过道的时候自语道,脸上也失去了刚才的表情。
我们人类的许多丑恶的东西,想起来就让人伤心。所以我们不想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