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过这一次谈话,我心中不安所增加的程度怎么说也不为夸大。一想到这个康佩生竟然“像一个鬼魂”似的就在我的身后,我的这种特殊的恐惧就更加难言了。因为自从我的恩主躲藏起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着康佩生;如果说有那么一刻不曾考虑到他,那恰巧就是他距离我最近的时候。我是非常小心谨慎的,竟然这一次却毫不留意,失去警惕,就好像为了避开他我关上了一百道门,隔断他的一切来路,结果猛一回头,他却就在近处。无可怀疑,因为我去到戏院,所以他也跟到了戏院。从表面上看来,我们四周危险的阴影还很小,可事实上危险永远在我的身边,而且随时会被触发。
我向沃甫赛先生提了几个问题,问他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他没有办法回答,说是先看到了我,然后就看到了这个人坐在我的后面。他先没有看到他,看到他后又过了一会儿才认出他;起先他有些糊涂,以为那人是和我一起来的,说不定还是我们村子里的同乡呢。我又问他,那人的穿着如何,他说衣服是挺讲究的,不过并不引人注意;他认为那人穿的是黑色衣服。我问他那个人脸上有没有破相?他说没有。我也认为那人没有破相,因为我觉得虽然我在沉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些坐在我背后的人,但如果他们当中有一张脸是破了相的话,我是会注意到的。
沃甫赛先生告诉了我所有他能回忆起来的情况,以及所有能被榨出来的情况,所以我招待他吃了些夜宵,以消除他一晚以来演出的疲倦,然后便告别了。我回到寺区时大约在十二点至一点之间,寺区所有的门都关了。我走进栅门,回到家,一直没发现四周有人。
赫伯特早已回来,我们坐在炉边,进行了一次非常严肃认真的讨论。但是讨论并无多大成果,办法只有把我今晚所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温米克,并提醒他我们正在等待他的指点。我想,我到城堡去的次数也不能太多,否则说不定会连累到他,所以我便写信告诉了他。我在睡觉之前写好信,并连夜赶出去投进邮筒,一来一回都没有发现周围有人。赫伯特和我都同意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小心谨慎。我们已经够小心谨慎了,不过,只要可能,我们还要比以前更加警惕。从我来说,干脆不再到四湾一带去,即使划船经过时,也只是像看其他任何地方一样对着磨坊河滨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