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文
有兴致地听着,摩挲胸脯。反正如此回去也晚了,于是便专心致志地盯着秀吉的嘴唇。
“其实是这样的。”秀吉把自己惹信长不愉快的事和盘托出。
“我自己的计划和一些不必要的独断,让信长公动怒。其实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这么说有点冒昧。备前、美作两国迟早都是织田家的领地。根本没有必要现在就和宇喜多直家缔结和解协议。首先,如果不把宇喜多直家的领地分割,就不能犒赏各位将领的功劳。这样,各位将领就不用听命于安土城,上下也就失去联系了。此事导致信长公怒气未消。哈哈哈!”
虽然秀吉是笑着说了这些话,但是他的话中没有一丝谎言,微笑背后隐藏着的没有愧疚的真诚足以震慑对方。
直家脸上的酒气和红润都消失不见了。
要说威慑,没有这么严酷的威慑。但是信长确实是那么想,这点是确信无疑的。
“……信长公心情不佳,没见我,也没见你。他是坚持这么认为的。既然他坚定这种想法,那我也无法改变他的意志,只好闭嘴。然而……您的愁肠该如何消解?鄙人手上的誓文仅是临时条约,没有信长公的红色官印是不能生效的。我现在还给你,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吧。明早您早些回国。”秀吉拿出早就握在手上的誓文,还给直家。
直家双眼凝视高烛台上的烛火,甚至忘记接过誓文。
“……”
秀吉也过意不去,缄默不语。直家默默思考了良久。
“不。”直家不经意间打破沉默,说了此话。他恭敬地挡住秀吉的双手。
“再次拜托你。请再尽力帮我一次,务必向信长公传达我的和解诚意!”
这次他是从心底降服的态度。此前只是硬被黑田官兵卫说服、招降才勉强前来。
秀吉重重地点点头:“太好了,如果能得到直家信任的话!”他接受了直家的请求。
直家就这样在桑实寺逗留了约十天,等待秀吉的消息。
秀吉急忙向岐阜派出使者,请岐阜中将信忠抚慰信长的心情。
信忠也有事上京都,接到秀吉的请求后,他立即启程。
秀吉带着直家先拜谒了信忠。在他的斡旋下,信长也终于解开了心结:“还是见他们一面吧。”
这样,誓文盖上红印后,宇喜多一族就彻底脱离毛利家,归附织田家。或许是偶然,也可能是兵家的时间宝贵,就在宇喜多归附织田后仅七天,织田家的猛将荒木村重背叛了信长,突然从信长的身边举起反旗,与毛利家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