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卦
随后又说道:“敌人的大军为了切断上月城和我军联系的通道,首先在高仓山的山脚和各村的山谷挖了很长的空壕,高地和低地都设了伏兵。各块阵地还布置了栅栏,围了鹿寨,构筑工事,使外界无法靠近上月城一步。另外,播磨、摄津的海面上也有七百多艘兵船在游弋,估计是不断地向陆地输送预备兵员和粮食。城中人目前唯一指望的恐怕就是外界有援军增援,或者跟外界取得联系。报告至此。”
由于这个报告,让秀吉的进军不得不大受阻滞。问题很严重,也很紧迫。
这不是个晴天霹雳,也不是个不切实际的消息。毛利家的出击早在意料之中。
“嗯……这样啊?”
秀吉将有点为难时经常表现出的习惯挂在了脸上,嘴抿成了个大大的八字形。他这副表情,是因为之前就预测到了,向信长请求援兵后,到现在为止,如石沉大海般没有收到任何如“已紧急派兵”和“未增派军队”等音信。
之前他让尼子胜久和其部将鹿之介驻守的上月城是一个位于备前、播磨、美作之间的三角地带,虽是个山村小城,却是个战略要地。
要想不久后进入山阴地区,这里首先就是一道必须控制的关口。毛利军重视此处是自然之举,秀吉对敌军的眼光也颇为钦佩。然而自己手中并没有多余的兵力再派去。
并不是信长度量小,委部下以重任,却不完全将权力交给他。
话说回来,统领全局的权力还在信长自己手里。他的原则是:如果有人胆敢冒犯这种统治权,他是绝对不会饶恕的。
秀吉自然深谙此道。这次虽然被任命为进攻中国地区的主帅,可他没有狂妄到独断专行。
旁人认为:“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一件件都听从安土城的指挥也没关系吧。”
即使是在旁人看来这些令人急不可耐的事,秀吉或派急使与安土城方面商讨,或以文书询问主公的意思。还数次派出心腹家臣作为信使,详细汇报战况,让信长有坐在家中观战局之感,使信长对他放心。
因此信长也完全清楚这次问题的重要性。
“好吧,接下来我该亲自出马鼓舞秀吉了。”信长以自己的方式做了决定,立即命令部下做好出征的准备。
但是诸将异口同声地谏诤:“主公或不用亲自出征。”
佐久间、泷川、蜂屋、明智等诸将意见一致,丹羽五郎左卫门也持相近观点。
他们的理由是:“播州战场,山岳众多。那会是场艰难的战斗。我们理应先派兵增援,暂且观看敌军动向。”
“如果主公在中国的阵中待的时间过久,则不得不提防本愿寺那些家伙断我军后路,从海陆两面对我军进行威胁。”
安土城的经营这才刚刚起步。信长接受了他们的建议,暂且搁置亲征的想法。
然而就在这段时间,秀吉无法忽视每次开军事会议时,各位将领对他心理上存在的微妙变化。
“为何要让羽柴秀吉来指挥?”这是那些之前便渺视、嫉妒秀吉的人的成见。
揭开这感情的真面纱,它下面还裹着颗可耻的嫉妒心:“如果信长公御驾亲征,不是成就了秀吉的名声吗?”
嫉妒不是女人的专利。甚至可以说,男人不将这种嫉妒形于色,更让人觉得可怖。即使是战国武士,这种心理依然隐藏在盔甲和佩剑下。
泷川一益、丹羽长秀、明智光秀,还有筒井顺庆等人的大约二万援军,从京都出发。他们到达播州已是五月初了。
信长之后又增派亲子信忠前往。
这边,秀吉以荒木村重的援军先头部队,加上自己的主力,将大部队的阵地移至上月城的东面——高仓山。
可是,来到这里后,再考察上月城的位置